“使不得使不得!”
陶知县赶紧解释道,“那些马是陛下命令喂养好训练做战马用的,本官负有监管之责,出了事,可是要掉脑袋的!不可不可,贤侄另想别的办法吧!”
“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蓝玉书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若是前怕狼后怕虎,不肯冒一点儿风险,白花花的银两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若是要大人向别人求助,学生自然不便张口。可这件事就只需大人一句话,咱们自家的买卖,都不能开个合例吗?”
见陶知县面有难色,犹豫不决,蓝玉书又说:“大人,走陆路运到南州,走最近的路,日夜兼程只需半月。一到南州边境,学生就派人将马匹送回,神不知鬼不觉,银子就到手了!皇帝不会知晓,纵然有人得知多口,还有我叔父呢!大人畏惧什么?!”
“这个……”
陶知县听蓝公子所言有理,心意活动了,可仍然担心地说,“到底这是违规的,本官心里总是不踏实。”
“大人就放心吧。这笔买卖做成,学生自然会孝敬叔父的,到时候替大人美言几句,请叔父瞅着哪个郡里有空缺,擢拔一下大人。”
蓝公子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一边说:“对了,大人在运输方面出了大力,将来的利润,改成五五分成。就这么定了!”
陶知县虽然心里还很忐忑,可现在是骑虎难下,见蓝公子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再想想未来白花花的银两,他狠狠心一咬牙,答应了。
他自然又要千叮咛万嘱咐,要蓝公子路上小心,千万别出差错。
“放心吧,大人。”
蓝公子神态自若,“学生行走商场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真遇到万般无奈的难事,不是还有叔父嘛!他能眼看着侄儿落难?!”
见蓝公子如此自信从容,陶知县也觉得宽心了些。
自己多年不得提拔,想必就是因为蓝公子所说……太拘泥了吧!
或许蓝公子走南往北地从商,这些“有违法纪、不合规矩”的事不会少做,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吧!
陶知县于是来到西罗寨,给那里驻守的军士打了招呼,谎称京城蓝公子有上头的指示,要使用一下这些马匹。
守在寨外的大车,每辆前面都套上了五匹马。为避免醒目,车辆是分批出发的。
陶知县原本建议每辆车套两匹马,但蓝公子说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马匹少了怕疲劳,陶知县也只好让步。
就这样,蓝玉书……初若桃带着五百多辆五套马车,昼夜兼程驰离了安圉县地界。
初战告捷,可她的心里,却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更重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心头。
漫漫征程,她才刚走出了第一步。现在,她等于正式骑上了虎背,就如射出的弓箭,只能继续向前,没有退路了。
前面还有平淄县、安良郡、蔡尚郡、姑蓟县、南州城五个关卡,初若桃他们虽伪装成商队,可毕竟树太大,过于招风了。
尤其在这战乱时期,各城防备都很严密。前途未卜,要想把这两千多匹马送到天阑,前路注定还很艰难。
很快,平淄县高大的青色城墙遥遥在望,第一关近在眼前了。
蓝公子彬彬有礼地向城门郎简述自己商队的情况,并呈上了盖有安圉县官府印鉴的路引。
平淄县与安圉县相邻,路引上既有安圉县的官府印鉴,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
只是……
这个商队竟然有五百辆马车之巨,这可是旷古以来平淄县从未见过的庞大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