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原本的热闹的原本帐内热烈的气氛冷清了下来,稽娄渊一口一口淡淡酌酒,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眼神偶尔撇过苏张二人。苏双与张世平都沉默着,眼中明显露出犹豫纠结之色,苏双手就端着酒杯直发愣。
苏双明白,一旦答应了稽娄渊,那边彻底与匈奴人绑在一起了,在无法脱身,彻底沦为稽娄渊的鹰犬走狗,为匈奴人效力。作为汉人,内心总是有些抵触的,只是想想如今的处境,貌似早已上了稽娄渊的船了。
轻易地从匈奴人这边获取了诸般利益,此时就是想收手,怕是也不成了,稽娄渊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苏双可以想象,自己二人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若是要背离稽娄渊,下场怕是不会太美妙。财富付诸流水,似乎是最好的结局了,能否苟全性命都是问题。
何况,难得有机遇发展成为北地豪商,怎可轻易舍弃,再让苏双成为那个一文不名的小行商,可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商人趋利,苏双也能看到铁矿军械交易的获利,比起之前的小打小闹,这绝对是暴利。
“当然,本王也清楚此事二位需承担的风险,必不会亏待二位!怎样,考虑如何?”稽娄渊突然出声打断纠结的二人。
苏双回过神来,侧眼瞄了瞄张世平,见其双手紧握,欲开言的模样。心头一感到一股迫切,再不让其专美于前,果断起身道:“左贤王,小人誓死效忠,此次回大汉后,定会小心搜罗精良矿石,输送美稷!”
稽娄渊看向张世平:“张先生,考虑如何?”被苏双抢了先,张世平心中不爽,但不敢在稽娄渊面前表现出来,恭恭敬敬地大吐臣服之言。果然是识时务之人,可堪造就,对二人,稽娄渊心中信心似乎更足了,哈哈大笑声不断。
出得稽娄渊大帐,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直属于左贤王的匈奴部民们占据其中,安逸地忙着自己的事,骏马嘶鸣,牛羊奔走,一片生机蓬勃之像。苏双,有种不真实之感,就这样彻底沦为匈奴人的走狗了!
与张世平虽然渐生龃龉,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兄,吾等真要如此走下去?”张世平瞥了苏双一眼:“难道苏兄还有其他选择?”说完昂着头走了,苏双见其表现,眼中阴云汇聚,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稽娄渊这边,静静地听着挛鞮柘宇的汇报,眉头紧皱,直到挛鞮柘宇说完。一言不发良久,方才问道:“这么说他们决定就在这几天动手了?”“右贤王传来讯息,单于正在准备夏猎,他们准备在狩猎大会上突袭,让我们做好准备!”挛鞮柘宇有些激动答道。一旦呼征送命,稽娄渊便可名正言顺地即位,他们这帮人可是盼这天盼了好久了,由不得他不兴奋。
稽娄渊眉头皱的更紧了:“本王一直想不通,羌渠如此殷勤,如此卖命,真不怕我们摘了桃子?他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让你盯紧了他,有什么动静?”
“右贤王这些时日悄悄地召见右部诸首领族长,似是在为大事做准备,没有其余动作,并无异常!”挛鞮柘宇也收起了心中波澜,冷静下来,又思索了会儿道:“不过王子于夫罗倒是常有外出,从众百人,游猎嬉戏!”
“哦?于夫罗,他在哪儿游猎?”稽娄渊心生警觉。
“往西而去,沿着湳水,一路向上游嬉玩而去!”
“张修!”稽娄渊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嘴角微翘,吐出护匈奴中郎将张修的名字。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前世就是张修杀了呼征,另立羌渠为单于,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一茬。这一世,呼征一样的得罪了张修,联想到羌渠的表现,他一向亲汉,只怕他早已与张修有所联系,使匈奴中郎将麾下那数千汉骑,怕就是羌渠如此底气十足的来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