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良久后才终于听到苏伯玉叫出:

“苏鉴之!”

商凌月顿时松了口气,虽然知道他会入围,可还是听到才能放心。

“臣在!”

那人应答的声音响起,商凌月终于放了心。

却不料她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紧接着苏伯玉又一声响起:“苏鉴之!”

商凌月一呆,暗暗发笑,还真有重名的!摸了下袖口的香囊,幸亏他考虑周到。

紧接着他回答的声音传来:“臣在!”

这声音好熟悉,商凌月笑意还未从心底散去,就怔了下。怎么好像以前听过,狐疑蹙了蹙眉,细细想了半晌,可惜也没想起来,怕被苏伯玉发现异常,她继续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得软瘫在龙椅上,手上把玩儿着一块玉璧。

也许是她记错了。既然是他安插的人,极有可能在此前这假苏鉴之在宫中出现过,只是她没留意也不无可能。

苏伯玉接下来的声音却不是点名,反而是严厉问:“何人登记的名册?”

商凌月看不见发生了什么,诧异坐起身子:“名册怎么了?”

就在此时,殿下又熟悉的人声传来:“统军不必责怪造册之人,本王子既入汉地,入乡随俗,自然当用汉名,我倾慕陛下已久,现仅以此举一表真诚心意。这第二关能见到陛下,我便拿出陛下赏赐的玉璧命令书记官登记了此名,帝国宽宏博大,胸怀宽广,定然不会因为我的倾慕就责罚一个善良的人。”

就这样!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这重名也就这么回事,那香囊也根本用不着了,商凌月放下玉璧到案几上笑道:“大王子有心了。”

凤耀灵闻言看了眼台阶下的阿史那室密,他只有一双有些眼熟的眼睛直直望在商凌月身上,坦然诚挚,随即转头对苏伯玉笑道:“这名字也不碍什么,选秀规矩上也没说不能如此,统军也不必严苛此事,免得冲了选秀的喜气。”

苏伯玉闻言转向商凌月,恭敬询问:“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反正有香囊,阿史那室密叫苏鉴之也不影响她判断,这大王子把恭维话说到这份儿上,一个名字而已,商凌月黑暗中转眸,笑对他道:“满足大王子心愿。”

苏伯玉领命:“是,臣遵旨。”

随即开始继续宣读名单。

凤耀灵和阿史那逻鶻则目光看向台阶下。

阿史那室密退回队列中时,目光与他们二人一交接,流光含笑又移向了坐在正中央的商凌月身上,那神色是势在必得。

阿史那逻鶻不动声色看着他的挑衅,端起酒杯不徐不疾饮了下去,便不在意收了回来,转向凤耀灵笑言他事。

名单宣读结束后,比武正式开始,分成十队,相继两两上场,以一炷香的时辰为限,两刻内被打出场地边缘线者败,若皆未打出,则是平手,二十人抽签决定自己的比武对手和次序。

比试一直进行到下午,商凌月看也不看见,光听他们打的声音,在知道两个苏鉴之都入围后,便不再关注比试了,过招的声音听得她昏昏欲睡。最后顺利决出了十二名胜利者。

明日再进行文试,由三省官员和三武将综合评判后,只留下前六名进入最后一关接受她亲自考校。

第二天的文试她虽是热不住担惊受怕的,但苏鉴之又有惊无险的入围,阿史那室密不止进入,还是第一名。也就是说不管她愿不愿意,这阿史那室密都会是后宫之一了,一切都向着苏伯玉想要的方向发展。

晚膳时她留下凤耀灵一起用,问道:“这阿史那室密如何?你有没有觉得他这第一名是苏伯玉暗中操作的?其他人就真的那么不如他?”

凤耀灵闻言笑了笑,叹息道:“臣虽然想这么说,但却不能。事实是阿史那室密确实有此实力,根本不必苏伯玉操弄,他的武艺连奉义郡王也赞不绝口,而文底深厚,臣觉相见恨晚,其人值得一交,必是良师益友。”

商凌月没想到他评价如此之高,好笑道:“别忘了他是苏伯玉的人,你就是再想结交也给朕忍住。”

凤耀灵笑笑:“是,臣遵旨。”

商凌月随即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苏伯玉到时会用什么法子让朕选阿史那室密做后君。朕到时怎么办?是当着众人的面随心所欲,还是当个听话的傀儡。”

凤耀灵道:“陛下心里早有答案,臣就不说了。”

商凌月闻言,黑暗中瞪他一眼,哼笑出声:“朕到时候选那苏鉴之做后君,朕最嘱意他。”

凤耀灵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道:“你怎么知道苏鉴之不是苏伯玉的另一颗棋?”

商凌月还在犹豫是否告诉他苏鉴之的事,现在也不是说的时候,压下,只撇嘴道:“你不就是想告诉朕这入围的六个人全部都是苏伯玉的人么,朕选谁都一样,五日后的殿试册封也真是无趣,不过你又能好好看一出傀儡戏了。”

凤耀灵还真点点头,眯眼笑道:“臣还真迫不及待想看他接下来布得什么棋。”

☆、第89章 两难选择

苏伯玉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双眸沉暗盯着她,像一只蓄势进攻的恶鹰,只要她敢再乱动一下,便会立即猎杀。之前与他相处如履薄冰的恐惧瞬间回了心上,商凌月拿着奏折的手指瞬间冰冷,像攥着救命稻草紧紧握着,微微颤着。

苏伯玉感觉手中奏折颤抖,骤得似从什么迷障中被一点清醒过来,看见了她此时的异常,骤然和缓了眸色,赶紧起身跪下搂她入怀:“不要害怕。”

说着沉默了,房里死寂无声,商凌月在他怀里还紧绷着身子,苏伯玉顿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另一只手臂环住她整个身子,低头吻着她的发顶,沉声缓缓道:“我不会伤害你,不要怕我。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商凌月听着对不起已不是他第二次说,感受着黑暗中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是那时失明最令她熟悉安心的,仿佛又回到了那无数个相依的夜晚,身心渐渐放松下来,可心里却涌起丝丝伤意,眼睛突然间湿润了,双手犹豫了下抬起,最终还是从腰间环住了他。

苏伯玉感觉到,手臂越发加了力道,微微绷紧的身子也才松下来。

良久后,感觉到商凌月收回了手,他并未放开,依然用一手拥着她,见她眼角有泪,取出了袖口的帕子给她擦去,什么话也没有说,拾起方才落地的奏折放在案几上,对她道:“蝗灾加饥荒,对老百姓和朝廷无异于雪上加霜。河东道绛、泽、潞三州距离盘镐不过数百里,若是出了问题,流民必然会全部涌来,于盘镐不利。”

商凌月出乎预料他会跟她议论这些事,想要避开他的手臂说话,苏伯玉的手却在她动作的瞬间加了力道,她离不开,只好维持现状,无不想再顾忌什么,抬眸盯着他,开门见山道:“扑杀蝗虫,赈灾就是。”

苏伯玉闻言轻摇了摇头:“扑杀可行。但现在国库空虚,粮仓储备不足,赈灾不易。”

商凌月大吃一惊:“怎么会?”

苏伯玉没有详细说,接着又从已经披阅好的奏折中取了上面放着的几本让她看他之前已经拟好的赈灾办法,取了地图同时展开,给她指着:“发生蝗灾的还是沧州,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