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大堂内瞬时鸦雀无声,荀飞光淡淡吩咐:“此人放浪形骸,不尊国律礼法,送他去见官。”

侍卫单膝跪地,点头应诺,“是!”

后头立刻又上来两名英武侍从,拖着青年要去见官。

一干青年被这一番变故吓傻了,那名被拖着的青年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的,“国、国公,我乃无心之失,并非故意指您。您大人有大量……”

大堂内其他人也没想到最后会引出当朝国公,有人还在看热闹,有人则悄悄离开,怕波及己身。

凌风楼的掌柜坐不住,奈何荀飞光身份太高,他连打圆场都不敢,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眼看青年便要被拖走,他嘴唇一抖,眼泪滚落下来,挣扎着回头道:“别抓我!我真是无心的,我乃家中独子……”

荀飞光伸手做一个制止的动作,侍从立即停下来。

荀飞光淡淡问:“尔等可是举人?”

青年们羞愧地低着头,他们所有人中,唯有一个举人,两个秀才,其余人皆是白身。

荀飞光问,众人不敢不答,其中一青年越众而出,低声道:“并非,唯有我是举人。”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娘吵架,不是举人也不出奇。”

众人更是羞愧。

荀飞光扫那哭个不停的青年一眼,“念你非故意,本次不与你计较,好自为之。”

“是!多谢国公。”青年磕头。

荀飞光带着沈歌往外走,侍卫跟上,在所有人的目送之下出门。

直到上了马车,沈歌方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荀飞光手指摸一摸他的脸,顺手抚平他眉头,“你这名声自此后恐怕会越发响亮。”

“管他,这也并非我能控制之事。”沈歌拉下他的手,伸手握住,看着他眼睛,“荀哥,你莫生气。”

荀飞光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问:“生何气?”

沈歌知晓他家荀哥暗地里常吃味,但从来不说,此刻他不好点明,只好抱着荀飞光的腰道:“什么气都莫生,成么?反正待春闱结果出来后我们便成亲。”

荀飞光“嗯”一声。

沈歌其实并不介意此时便昭告天下,不过官场内从未有夫夫同时做京官的先例。

有人猜到是一回事,实际成婚又是一回事,若沈歌在春闱前便成了荀飞光的男妻,恐怕连考场都进不去。

考完之后再成婚倒无碍,沈歌无心仕途,老古板们也不可能因他与男子成亲,便要求夺去他功名。

沈歌知晓荀飞光心情仍不好,便抬头去亲他,含糊着撒娇道:“荀哥,无论外头多少讨论我的人,我都是你的。”

荀飞光扶着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胡青言很快便听闻此事,他在看完沈歌写的文章后,还特意安慰他,“你莫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待春闱杏榜出来后,他们便知晓你的水平了。”

沈歌笑,“我没在意,只是偶尔觉得有些糟心,舅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沈歌是真没将这事怎么放在心上,但外头人却未放过这事。

沈歌与青年们在凌风楼的冲突传开后,京都忽然兴起了一股赌博风潮。

律法并不禁赌,但从无哪场赌局像这一场般传得那么快,声势那么浩大,短短两三日时间,整座京城都知晓有这么一场赌局。

此次赌局并非赌沈歌是否能考上进士,而是赌沈歌能否一甲及第。

本朝进士分三甲,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二甲五十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一百四十七人,赐同进士出身。

大多数人都不怀疑沈歌能上榜,然天下英才汇聚,要进士及第,实力与运气都不可缺。在许多人心中,沈歌的实力要及第还差些。

沈歌能进士及第的可能性极小,有坏心眼的人便道:“那些女娘们天天嚷着艳昏公子,仿佛全天下就这一个长了脑子似的,具体情况如何,这次一考便知了。”

“嘿嘿,别看女娘们平时嚷得响亮,一提到银钱,能有几个投他?”

京都内许多男子直接买沈歌不可能进士及第,别的不提,买便是支持,买沈歌不能进士及第,起码代表着这些人心中的愿望。

许多女娘们心中堵着一口气,也不管什么风言风语,直接砸银钱买沈歌能进士及第。

因着这事,京都中还刮起一小股当首饰的风潮。小女娘们手上没现钱,只好当首饰来支持沈歌。

买沈歌能中的赔率为一赔八,不能中的赔率则为一赔一点二,可见双方下注的情形。

做赌局之人倒不是胡乱设的局,他们收集沈歌先前写的文章,找能人仔细看过,看过的人都道沈歌即使侥幸能中,以这个水平也决不可能及第。

有人得知内幕,投了三千银两买沈歌不中。

沈歌这阵子没少听这类事,对此已麻木,他扶额叹道:“这帮人就不能换个人盯着么?”

荀飞光明面上没说,当晚便令荀澄投了两万两进去,买沈歌能中。

胡青言也花五千两投沈歌能中。

两人这财大气粗的行径直接将沈歌能中的赔率拉到一赔五。

沈歌不知道荀飞光买过他赢,他只知道胡青言投了钱,因此还郁闷了一把,指着自个的脸问胡青言,“舅舅,你看看我,你觉得我真能及第么?”

胡青言轻敲他额头一下,“我教你那么久,你水平如何,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