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头高,我还跟猎户学过射箭。”
“我会水,你们不是要和洋夷打么?我能潜到水下凿他们的船!”
先前那个年轻农人来不及多问一句,瞬间就被周围激动的同伴挤开了。
清凌卫中时常有肉吃,饷银也高,没娶女娘的兵丁,营地里还说要帮着娶好女娘回来,连新房都开始建了,一个厅三间房的灰砖大瓦房,谁不想要?
农人们都打听过了,清凌卫一年的粮饷最少都有十多两,许多人能挣到赏银,多的时候成百上千两也有,县令老爷一年都才四十五两俸禄。
就算不为吃肉,不为娶妻,这样一份好差事,若能落到自个手上,谁做梦都要笑醒。
小班长年纪不大,没怎么经事,被围得严严实实后不由有些慌,他抬眼想坐在不远处的百夫长求助。
百夫长一口扒下留到最后吃的肉,站起来,“都吵甚?坐下!”
他身上有股威严在,周围农人一听这话不敢再问,忙坐下继续用饭。
百夫长道:“招人乃我清凌卫大事,你们找这毛头小子也无用。”眼见有人又想问,百夫长追加一句,“找我亦无用,我们清凌卫向来都由老爷亲自招进来,从不假手于他人。”
“那我们怎么知晓你们清凌卫何时要招人?”
“到时我们会贴告示,也会让人将消息传出去。你们只要真有点料,我们清凌卫便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
“这样说来,我现今回去练箭还来得及么?”
“我气力大,个头也高,可算有料?”
百夫长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淡淡道:“到时一试便知,现下就算说出花来也无用,还是快些用午饭,下午早些去干活罢。”
农人们见他真不想再说,只好做罢,只是心中火热,许多人暗下决心,回去定把原来的手头功夫捡起来,射箭砍杀等技巧都练练。这段日子也要多吃些,尽力把力气练得大些。
诸将士用完这顿丰盛的午饭,干过干得更卖力,仿佛浑身都多了无处使的力气。
韶信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叹道:“看来日后还得让将士吃得好些。”
“吃得好,练得多,心也齐,清凌卫已是一队良兵。韶大哥,这都亏你带得好。”
韶信觑了眼旁边荀飞光有些发黑的脸色,一点都不敢接下话茬,“不不不,还是老爷练得好。”
沈歌摇头,“这些日子荀哥不记得前事,幸好有你。”
“老爷纵使不记得那些事,他亦是天生的大将,若无老爷,我们清凌卫绝不可能炼成这模样。”韶信就差没出冷汗,忙摆摆手,“其他的也多亏你,沈歌儿你为清凌卫规划那么多,清凌卫心能似今日这么齐,有一半功劳在你身上。”
沈歌笑笑,没再与韶信互吹,他真心觉着清凌卫有今日,一半功劳都在韶信这位粗中有细的大统领身上。
用完午饭,韶信带着人去巡营。
沈歌与荀飞光回将军府。
待周围无人之后,荀飞光从后面将沈歌整个抱在怀里,把大脑袋压在他肩上,秋后算账道:“小相公,你今日夸了韶信八次。”
沈歌脚步一顿,“我何时夸过他八次?”
“早上去开栏抓鸭子时一次,杀猪取血时一次,架锅生火时一次,去挂腊肠时一次……”
沈歌听他讲具体时候地点讲过一遍,面色古怪,“你怎么记得那样清楚?”
“我能不清楚?我的小相公,当着我的面,一上午夸过别的汉子八次!”荀飞光吃醋吃得理直气壮,颇酸地说道:“若有不清楚内情之人,说不得还会以为他方是你相公。”
“没那可能!”沈歌答得毫不犹豫,道:“又无谁眼瞎,我与韶大哥一点都不般配!再说,谁能跳过你,将我与韶大哥扯到一处去?”
“话是这么说,若有谁眼拙该如何?”
“……大相公,你现在是以十六还是三十二岁的年龄来与我说这话?”
荀飞光一噎,终于不好再胡搅蛮缠。
他心中有些可惜,未抓到小相公的错处,估计他家小相公不会同意今晚上想弄的那点小花样。
第87章 鸭绒
苦恼的不止荀飞光一人。
不知是否因心智年龄重回十六, 他最近十分乐于探索, 尤其关于生命中最私密的那点事。
原本的荀大人耐心温和, 纵使花样不多,沈歌时常也得满脸通红地软语求他停下。
沈歌对于健壮的荀飞光一直有些吃不消, 现如今那事更为激烈,他每每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对这事更是隐隐有种恐惧感。毕竟这事爽归爽,爽完过后若是手软腿软, 连床都难以下去, 那便有些令人害怕。
然而,沈歌心中想归想, 他对荀飞光向来无法拒绝, 当荀飞光提出后,他仍勉为其难地配合。
天气寒冷加上纵欲, 沈歌果然病倒, 他躺在床上,嘴唇暴起一层白皮, 令荀飞光心疼得不行。
百里宜特地请来在将军府上长住的大夫过来给沈歌把脉。大夫见到沈歌的模样, 目光有些复杂,他对躺在床上不大下得来的沈歌委婉提出禁欲要求后,还开了一大堆补汤。
沈歌看清楚药方之后脸红到脖子根,险些没把手上的药方撕了。
沈歌卧病在床,荀飞光着人去长州县县衙帮他告假,清凌卫中的诸项事务也不叫他沾手。
他这一卧病, 清凌卫许多事情都有些乱套。
直至此时,韶信等人方明白沈歌平日里具体做了多少事,心中都颇为感慨。沈歌这状元虽有几分运气在里头,但他到底是真金实银考出的状元,才学不在话下,管只有三千多人的清凌卫再加一个穷县,实在屈才。
莫说三千人,纵使有三万人在这,沈歌管着估计都不在话下。
这几日荀飞光亲自处理公务,某日下午底下兵丁送来一堆晾干的鸭毛,一箩筐一箩筐得堆在那里。上头盖了麻不说,还用绳子将麻绷在箩筐上,以防鸭毛被风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