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未曾像王昉这般困怠。
王蕙倚着车厢靠坐着,眼看着王昉落下的那颗黑子便抬头与她笑说道:“阿姐,你又下错了。”
王昉闻言是轻轻“啊”了一声,她尚还带着几分困倦的眼往先前落下的那子看去,果然下错了…她手撑着眉心轻轻揉了揉,也不知是叹还是笑,轻声嘟囔道:“热得神智都快不清楚了。”
她这话一落,便又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呵欠…
手中团扇半掩红唇,王昉睁着一双水波潋滟的杏眼看向琥珀:“还有多久到?”
琥珀手中的扇未停,她拿着帕子拭了拭王昉额头的汗,才又柔声跟着一句:“先前许护卫说了,约莫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
王昉点了点头,一双杏眼因为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越发添了几分水意,倒有几分泪眼朦胧的感觉。她手中握着棋子,在棋盘上看了好一会也不知该落到哪儿,索性便放进了棋篓中:“阿蕙赢了。”
王蕙看着自家阿姐难得耍起了小孩性子…
她那双清雅的眉眼依旧含着旧日里的笑,也不说什么,低着头挽起了一副袖子,开始着手理着棋子:“阿姐上回说难倒表哥的是一副最简单不过的棋局?却不知是什么样的?”
她也是半个棋痴,对这样一幅棋局自然也有所好奇。
王蕙闻言却是醒过几分神:“具体是副什么棋局我也没问——”
她这话说完,是轻轻抬了一小面竹帘望向外头,跟着一句:“若是下回碰到,我替你问一问。”
离顺天府越发近了…
王昉想起上回来时还是四月春日,柳枝疏条,万物复苏。
如今再来竟已是八月了。
阔别四月有余,却不知外祖母他们是否一切安好?
…
程家早先就已得了信,如今早早便在城门下候着了。
眼瞧着从不远处驶来的一行队伍…
打首的管事是细细瞧了一回,待瞧清那马车上挂着的那块牌子,便忙拾掇了衣裳走上前去。直到王岱一行走近,管事便走上前朝王岱拱手一礼,口中是言:“奴是程府管家,特意奉老夫人之命来侯众位…王三爷一路辛苦了。”
王岱笑着摆了摆手,这一回因着心中无事,他们一行也未觉得有什么。
左右最耐不住的也只是天气炎热了些…
只是他自小便出来闯荡,这些于他而言也算不了什么。
因此王岱的衣裳和面容虽然因为一路远行沾着几许灰尘,可面容却依旧带着旧日里洒脱和清俊的笑容,闻言也不过是笑道:“程管家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