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2 / 2)

裴子墨眸子淡淡的,依旧密语传音道,“你回碧桐居,将林老夫人接到怀王府,让墨竹保护起来,以防万一。”

“是。”青玉这才想起林祖母亦是能够威胁裴子墨,尤其是能够威胁苏念的存在,赶忙应下。

抬眸,上首东曜皇帝低眉蹙额,青玉见时机正好,遂,给青荷青松打了个眼神,就溜了出去。

裴子墨微微放了心,冷冷看着东曜皇帝,“可是考虑好了。”

东曜皇帝心里还是不死心,自己的雄途霸业,怎能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裴子墨,自古以来,君臣之礼,你是臣,朕乃君,你确定你要做这臭名流传千古的罪人?”

裴子墨素来名声在外,想必应当也是注重名声之人。

谁料,裴子墨竟是摇摇头,“我说过,为了苏念,覆灭东曜,覆灭天下都只是小事。”

“猖狂!”东曜皇帝怒不可遏。

“你且大可试试。”裴子墨声音十分冷淡,并无波澜,可是,无人质疑这话的真假。

他是裴子墨。

左手可遮东曜社稷,右手可动天下商机的裴子墨。

东曜皇帝手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若是不是真金所制,恐怕早已被他的怒气掰碎。“好个裴子墨,为了个女人,你竟是能做小人。”

想了想,东曜皇帝微微放软口气,“若是你今日不再强求,且带兵将南楚大军逼退,与其他两国君王商妥不出兵,朕许你怀王府永世长存,世世代代皆可封王,想要入朝为官,不必审核,不必考察,直接封官!免死金牌永世有效。”

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不过,“我裴子墨不缺。”

裴子墨的声音云淡风轻,却是响彻每个人的耳膜。“要权?我有墨家军,墨家学院足以,要钱?你东曜国库哪一分不是出自我怀王府?要命?凭你,我的命,你若想要,大可来拿,拿的到,是你的本事。”

他裴子墨本就这么狂。

世人皆以为他孤傲远世,殊不知他本性猖狂。只是懂得暗敛锋芒,也不喜太多注目,可今日,他偏偏就要狂,狂给你看。

东曜皇帝的脸瞬间黑了,咬牙切齿道,“你确定要做佞臣?!”

“做又如何?”裴子墨冷笑,“好,我不做,毁得我一世英名。”

东曜皇帝闻言渐露喜色,却被裴子墨下一句话打入冰窟,“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裴子墨,生生世世不为东曜臣,自今日起,怀王府尚存,与东曜,与东曜贵君无半分干系。”

裴子墨这意思是,罢官?!

群臣闻言皆是四目相对,多少人是顾忌着东曜有裴子墨才不敢造次,正如南楚有离琴那般。

东曜皇帝额上已布满黑线,眸里盛满阴霾,阴鸷锐利地看着下首的裴子墨,可是,却看到了……

——忽的,大半官员纷纷起身,朝东曜皇帝深深一拜,取下头颅上的官帽,恭敬放至大理石地板之上,跪安道。

“臣受恩于裴世子,愿随裴世子辞官隐世。”

“臣受墨家学院所教,一日为师,终身不治,朝堂无世子,草民无颜为官。”

“臣因仰慕裴世子才华入京,错入官途,今乃归正,辞官还乡!”

……

此起彼伏,难得文官能有如此发言之时。声音积聚,声大如雷,此起彼伏的,竟是辞官言。

“臣鲁莽一生,随裴世子甘为武将,如今裴世子与东曜脱离,臣等自当追随。”

一直守在门外的几名将军和副将亦是踏进金銮殿,异口同声道。

东曜皇帝气得捂住胸口,裴子墨东曜朝堂怒天子,竟是引得大半官员纷纷随之罢官!而且,最低的都是四品官,最高的,便是新上任的丞相。

好一个裴子墨!到底他是皇帝还是裴子墨是?竟是能够牵扯东曜大半个朝堂!

东曜皇帝顺着气,听到裴子墨又问自己究竟放不放苏念,他默了默,考虑到四国君王,“放,但是……”

*

碧桐居内。

林祖母坐在原来的小湖泊位置上的石凳上,绣着枕套,话说今日有些奇怪,青荷青松竟是都不在,苏婉也不见来碧桐居附近溜达。

苏念和青玉那两个丫头还未归来,她竟是孤独一人在碧桐居。

虽然七年装傻充愣活在那破烂小院里早已习惯一个人,可是而后被接回碧桐居,有了青荷青松相伴,终是有些不习惯一个人了。

“林老夫人!”

青玉急匆匆的声音传来,林祖母一抬头就看到青玉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进来。

林祖母笑了笑,“这丫头,跑得一头汗,跑什么。”

青玉摇摇头,拖着林祖母就往碧桐居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林老夫人,你快点收拾些细软,我将你送到怀王府去。”

林祖母连忙停下,拉住青玉,力气之大使得青玉都不得不停下。“为何要将我送到怀王府。”

青玉说着就是一肚子气,“小姐是凤女,裴世子在西夏祖农部落中了毒,为了解毒,小姐就与裴世子有了夫妻之实,小姐有孕了,却恰好被那狗皇帝抓了。如今是裴世子,还有三国君王皆要求狗皇帝放人,那狗皇帝也是死要面子,狂妄自大,还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得了什么。死都不肯放人。”

“反正这么多人,多方势力威胁着,他终究还是要放人的。不过就是担心他派人来将林老夫人你抓去,到时候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我们就会被牵制更多,所以我回来将你送到怀王府,保护起来,以防万一。”

林祖母闻言大惊失色,“念儿有孕了?还被抓了?!”

“是,林老夫人,快些进去收拾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青玉可是焦急得很,一是她怕金銮殿那边突发状况她无法得知,二是怕那老皇帝万一已派人过来,若是人多,她总归是女子,抵不住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