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万里微微皱起了眉,“这样的解读倒是挺新鲜的,毕竟一直以来都是淳于太后都是个强势的形象,这么一来,不仅映照了史书上说仁德太后催促惠帝上进,反而多了几分温情,这设置的巧妙。”
然而这温馨的一幕实在短暂,镜头再一转已经成了一片愁云。惠帝秋狩时从马上跌落,缠绵病榻已经快有半年之久,却一直没有好转,到得入冬之后病情越发严重,只怕生死就在这几日之间了。
“莹莹。”惠帝低低地叫了一声。卧病半年后,原本丰神俊朗的皇帝已经渐渐形销骨立。在这一点上,化妆师是非常值得夸奖一番的。
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宫装伏在床边休息的淳于莹立刻被惊醒,“陛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臣妾这就宣召御医……”
“不……”,惠帝苍白的手拉住的淳于莹,“将安王齐王以及内阁大学士和禁卫军统领等人,都叫进来吧。”
“陛下。”淳于莹哀哀呼唤了一声,神色中满是哀求。
“去吧。”惠帝咳嗽了两声,又重复道。
“是。”淳于莹眨了眨眼,忍住脸上的悲色,转身出了门。淳于莹吩咐下去后,不及一刻钟,诸位大臣和两位王爷就都赶了过来。
福宝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笔墨,大学士黄文林也站在案旁听候这皇帝的旨意。
“朕登基二十年有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凉德之所致也。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皇六子承业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尊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惠帝此刻不过是回光返照,说完这一长串后,又开始咳嗽起来。
“陛下……”淳于莹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守在皇帝床边,半步未曾离开,此刻脸色可谓是苍白憔悴,原本对她颇有微词的几位大学士,此刻也不免对她转换了看法。
惠帝朝淳于莹摇了摇手,示意不用过来,喘过气来后继续道:“储君年幼,大婚后方可亲政,故而朕设特权,贵妃淳于氏垂帘听政,代行皇权,尔等不可轻忽,需得尽心辅佐,大学士黄文林封为帝师,必要尽心教导储君,班松,于怀德,肖思远,王彦恭协力政务,安王,齐王授百官监察之权,然储君亲政前不可议政。李晟领九门提督,张军旗领皇宫禁卫军,京城大营则还由吴文忠掌管,待储君亲政后归还兵权……”
交代完这些,惠帝像是放下了心头最后一块石头,回光返照的那股劲已经过去,惠帝的气息立刻就微弱下来。
“莹莹,莹莹……”惠帝低声叫道,惠帝的声音中满是不舍之意。
“陛下,臣妾在这里,我在这里……”淳于莹立刻走上前去握住皇帝的右手,眼中的泪大颗大颗落下。
“莹莹啊,我这一辈子能遇到你,便是我最幸运……”话音未落,惠帝的眼睛已经闭上,那原本扶着淳于莹面颊的左手也随之垂下。
“陛下,陛下……”淳于莹大声呼喊。
一直随伺在旁的陈御医连忙上前把脉,试了又试之后,陈御医跪下,悲痛道:“皇帝大行了!”
两位王爷和诸位大臣,以及殿内殿外的太监宫女们此刻都已经跪下,随着丧钟响起,镜头渐渐升高,整个皇城中已经跪倒一片。
唯有淳于莹,跪在床前,握着皇帝已经渐渐冰冷的手。而后,淳于莹终于将惠帝的手放下,缓缓站起身来,冷声道:“准备去吧。”
说完这话后,淳于莹像是失去魂魄一般,漫无目的地向外走去,面无表情,眼中甚至没有一丝眼泪,好似古井无波。宫中跪倒一片,唯有淳于莹一人站着,她只是一步一步地朝外走,而后一步一步登上了太和殿,俯瞰着皇城。
良久,淳于莹脸上露出一抹凄美的笑意,她低声道:“你既拱手山河讨我欢,那么这大好河山,我又怎能不为你守好呢。”
华国各地的电影院中此刻已经响起抽噎之声,许多人都默默从包中或是口袋里掏出了面纸和手帕。
呜呜呜,明明淳于莹都没有哭,我为什么想哭呢?
呜呜呜,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那么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为你守护好这片山河了。
呜呜呜,好感动,反正妆哭不花,人家不管啦,人家就是要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