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屋内,众人呼吸彼此清晰可闻。

突然,一句喃喃自语打破沉寂。

“怪……怪!实在是怪!”公孙先生捻须摇头,突然出声道。

“先生何处此言?是否真的是金捕快伤势太重,先生无从疗伤?”包大人眉头一紧,赶忙问道。

“回大人,”公孙先生这才回神,拱手道,“金捕快伤势并无大碍,调养得当的话,不日就可痊愈——”

床前那抹僵直红影似乎略缓紧绷。

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砍金捕快的那柄钢刀上被淬了剧毒。”

巨阙好似又隐隐嗡鸣。

众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可还有救?”包大人沉声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公孙先生顿了顿道,“这致命剧毒到了金捕快身上,却不知为何竟丝毫不起作用,依学生判断,金捕快定是体质异于常人,所以百毒不侵。”

众人顿时大呼一口气。

公孙先生看了一眼赵虎,又道:“幸亏赵虎只是被那杀手的拳脚所伤,否则恐怕性命难保。”

“那金捕快为何一直昏迷不醒?”赵虎对自己的伤势却是毫不在意,只管追问铺上之人伤势。

公孙先生儒面之上漫上一抹苦笑:“并非昏迷不醒,而是熟睡不醒。”

“?!”

“恐怕是这几日太过操劳,又不慎负伤,又累又伤之下,导致金捕快一睡不起,在下判断,明日天明就可苏醒。”

“……”

一阵冷风扫过屋内众人僵直身形……

“咳咳,”包大人立直身形,正色道,“王朝,马汉,张龙,用清水将府内中了迷药的衙役浇醒,加强戒备,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

“属下遵命。”三大校尉领命而出。

“赵虎,你身负内伤,回屋调养。”

“大人,属下……”

“嗯——?”

“属下遵命……”赵虎不情愿抱拳道。

“虽说金捕快伤势已无大碍,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偏劳公孙先生在此照顾金捕快。”

“学生知道。”公孙先生拱手道。

包大人点点头:“本府先回书房,再思虑明日升堂之事。”

锵!

巨阙回鞘,红影闪到包大人身侧:“展昭随大人一同前去。”

“这……”包大人看看眼前的红衣侍卫,又看看床铺前的公孙先生,才点了点头道,“也好。”

说罢,便转身出门。

大红襟袍闪出门,屋内又恢复一片沉静。

公孙先生望了一眼铺上之人,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叹气道:“展护卫的心思怎可能瞒过在下?金捕快陈州一行,常有扭转乾坤之举,锋芒毕露,恐怕早已引起庞氏父子杀机,展护卫一直带金捕快于身边查案,无非是想护金捕快周全,今夜命金捕快去书房候命,恐怕也是作此打算。不料……”

“唉,展护卫平时就爱将责任自揽上身,此次金捕快又是因此负伤,展护卫自责之心可想而知——其实展护卫又何必自责,想金捕快平日举止,谁又能料到今夜举动……”

说罢,公孙先生又是一阵摇头叹气,望了一眼铺上之人,转身端起水盆走出大门。

剩下一位全身僵硬倒在床铺之上的病患,尽管双目紧闭,满脸肌肉却是不受控制隐隐乱抽。

啧啧,咱醒得也忒不是时候!!

*

“升堂!”

“威武——”

“咚咚咚……”

堂威阵阵,堂鼓擂响。

“传人证——”

正在熟睡之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形,高喝道:“坏了,上工迟到了!!哎呦呦……”

手臂一阵剧痛,金虔只觉两眼一阵发黑,险些又跌回床铺。

“这位小兄弟,你现在可不能起身啊!”

一个陌生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