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素雅清淡,幽馥清远,其间又含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青草香气,好似腊梅映雪,又似春桃绽放,恍惚心神。

“临风楼”内众人皆不约而同望向大门之外,找寻香气源头。

只见远处一前一后缓缓行来两人,一着素雪白衣,一着淡雅蓝衫。

瞧那前行之人,白衣飘飘,风采俊逸,一双桃花眼,风清流转,好一个翩翩美人。若不是眉宇间的英气昭示此人男儿之身,定以为此人乃是名绝代佳人。

后行之人,蓝衫颀长,儒雅俊颜,英姿飒飒,一双黑眸清亮如水,转目间,流光闪烁,好似灿灿星辰。

一时间,众人皆看傻了眼,连平时八面玲珑的店小二也呆站原地,忘记上前招呼。

众人皆同一心声,如此馥香,如此气质,此二人莫不是仙人下凡?

“喂……小二哥,看够了没……若是看够了就赶紧招呼我们坐下……饿死了……”突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了众人遐想。

众人目光下移,这才发现原来那两位仙人身侧还跟了一个跟班少年,一身灰衣,细眼无神,面色泛白,正对着店小二挥手。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堆起笑脸,一挥手巾高声道:“二位……三位爷,楼上请——”

说罢,就一路小跑带路上楼。

灰衣少年赶忙跟了上去,白衣青年瞅了瞅身后蓝衣人,勾唇一笑,也随了上去。

最后的蓝衣人,望了前行二人一眼,才以不可思议的缓慢速度慢慢动身。

他身形刚动,刚刚那股芳香便扑面而来,令众人心神一荡。众人这才明了,原来这位儒雅青年便是那香气的源头,不由惊叹。

“哎呦,一个大男人,怎么像娘们似的满身脂粉味儿?”有人讪笑道。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片怒骂声:

“你懂什么,这叫什么人配什么香,就凭此人的绝顶风姿,配此等高贵的熏香,那就是一个字:绝!”

“就是,就你这俗人哪里能晓得这风雅中的奥妙?!”

“不懂就别乱嚷嚷!”

不知是那个酸秀才居然还即兴赋诗一句:

“风吹琼树满店香……妙哉、妙哉!”

蓝衫人突然身形一顿,周遭气温霎时下降,一股莫名冷风呼啸而至,众人顿时一惊。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只见刚刚那名上楼的少年又冲了下来,口中嚷嚷道,“展……咳,那个公子,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先吃饭,吃饭先!”便连拖带拽把蓝衣青年扯上了楼。

楼下众人竟有种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个圈的错觉。

*

“教训登徒子五拨、拍碎茶摊桌子七张,捏碎茶碗十二个……猫大人,这一路上您可真是繁忙得紧啊!”

白玉堂一只脚搭在木椅上扶手,手指敲着桌面,瞅着展昭嬉笑道。

对面展昭直瞪白玉堂一眼,冷声道:“白兄莫要忘了,有两拨登徒子是冲着白兄来的!”

白玉堂的笑脸一僵,嘴角抽了抽,一眼瞪向金虔,道:“小金子,你什么时候能将猫儿这身骚气去了?这一路上招蜂引蝶的,实在是麻烦!”

展昭也同时瞪向金虔。

“这个……”一滴冷汗从金虔额头滑下,“容属下想想……”

“还想?!”白玉堂一拍桌子,“想了整整两天,还是毫无进展!这臭猫被人调戏也就罢了,可连五爷我也被牵连进来,以后让白玉堂如何行走江湖?!”

“五爷息怒、息怒……”金虔赶忙堆起笑脸安抚炸了毛的小白鼠,“金虔一定尽力,尽力!”

啧,咱也想啊,可那‘新活美肤散’本来是咱呕心沥血开发出来打算卖给富家夫人小姐赚钱的,卖点就是四位一体的“去疤”、“美肤”、“飘香”和“凭添风情”,如今迫于无奈用在猫儿身上,产生这后遗症,咱也是始料不及,一时半会儿哪里能有什么法子……

话说这一路上,调戏猫儿的家伙是一拨接一拨,调戏白耗子的也排成行,可偏偏对咱这正牌女性却是不闻不问,咱的心情也很复杂啊……

展昭看了渐渐缩成一团的金虔,叹了口气道:

“白兄,金校尉已经尽力,再等几日也无妨……”

“无妨……”白玉堂冷哼一声,“把那几个登徒子教训成猪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无妨’……”

“把那些登徒子打成猪头的似乎是白兄而不是展某。”

“反正都是你引来的……”

“白玉堂!”

“……那个……三位客官,可以点菜了吗?”

站在桌边已经腿脚发麻的店小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展、白二人同时收声,互瞪一眼。

“你这儿有什么招牌菜……”白玉堂又恢复成翩翩侠客模样问道。

店小二松了口气,道:“本店的规矩有些特别,三位客官不妨听听。”

“哦?什么规矩?”

“若客官仅是来用饭饮酒,菜价、水酒原价;若客官想要打听事儿,菜价、酒价翻倍;若客官想打听‘一枝梅’的行踪,菜价、酒家均收三倍。三位客官选哪一种?”

三人听言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