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一枝梅一愣。

“破剑?”白玉堂一怔。

展昭心头一跳,急忙捧起手中尚方宝剑,欲将尚方宝剑拔出。

可手腕刚一用力,突然数道寒光猝闪,十余根针状暗器毫无预兆从剑鞘中射出,好似喷头一般直朝三人面门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蓝、白、黑三道人影仿若暴风一般凭空旋起,周遭掀起一股狂卷气流,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宝剑剑鞘中射出的暗器尽数席卷落地。

宝剑哐当一声落地,剑鞘四下崩裂,露出鞘中剑身,哪里是什么尚方宝剑,而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展昭、白玉堂、一枝梅飘然落地,三双眼睛定定望着地上的宝剑残骸,满目愕然。

一片死寂。

一枝梅、白玉堂脸色泛黑,同时望向展昭。

只见展昭静身直立,黑眸沉不见底,仿若无底深潭,脸上的蒙面布巾轻轻飘落,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逐渐清晰浮现于苍白面颊之上,一道殷红顺着紧抿薄唇缓缓流下。

百花公子不知何时已摇摇晃晃站起身形,死死瞪着三人道:“师弟,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

“啊啊啊!!”

突然,一声凄厉惨叫将百花公子的下半句话截去了一半。

众人只觉眼前猛然一黑,天边黑云滚滚而来,遮空闭月,狂乱阴风骤然暴起,激的周遭火光一阵狂摆,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轰然落地,激起一股黑烟。

除了只顾直直盯着地上那柄假冒尚方宝剑不为所动的展昭,众人皆是一惊,不由倒退一步,待黑烟散去,一个瘦弱身形赫然出现,落地的那只脚丫子恰好好踏在百花公子的脸中央,双目如电,面皮扭曲,头顶乌云笼罩,身后阴风阵阵,真是犹如阴间无常,冥界阎罗,竟是前一刻还在远处趴地观望的金虔。

“你个脑残的废物,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金虔周身腾起一圈诡异万分的七彩烟雾,十根微微泛出绿光的手指揪住百花公子领口,狂摇乱摆,用直刮脑皮的凄厉嗓音尖叫道:“你伤了他的脸?!你竟敢伤了他的脸?!你知不知道古今中外有多少人为这张脸魂牵梦萦?!你知不知道东京汴梁上百万人都视这张脸为天下至宝?!你知不知道开封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指望他这张脸谋取福利?!你知不知道凭这张脸咱出去买菜能省下多少银子?!你竟敢将这张招财进宝、万事大吉的脸给伤了?!简直是罪不可赦、株连九族、人神共愤、断子绝孙!!”

百花公子被金虔一脚踹得鼻血狂流,眼泪狂飙,一张脸竟好似调色板一般,从白变黑、从黑变绿、从绿变紫、从紫变蓝,比雨后彩虹还要缤纷绚烂,不过片刻功夫,就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随着他浑身抽搐加剧,两人周遭地面也开始泛起咕嘟嘟作响的黑色气泡,且有逐渐扩大版图的趋势。

“霉兄……”白玉堂干咽了了几口唾沫,仍是觉得嗓子紧涩,“你不上去帮帮你师兄?”

一枝梅缩着脖子,眉毛随着百花公子脸色改变的节奏一跳一跳,“无妨,百花公子成名多年,这种小阵仗自然不放在眼里。”

“霉兄高见!”

“白兄客气”

“……可是霉兄,你师兄好像快挺不住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高见、高见!”

“不敢当、不敢当!”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好似闲话家常一般开始聊天,只是越聊离金虔越远,最后竟退到了茅厕墙边,本想再退,却发觉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排肉墙,两人回头一望,竟发现百花公子的一众打手家仆竟全都缩在茅厕墙角,瑟瑟发抖,还有几个喃喃自语。

“牛头马面锁魂,黑白无常索命!”

“奈何桥、是奈何桥!”

“天灵灵、地灵灵……”

白玉堂、一枝梅对视一眼,扯出一个干笑。

突然,白玉堂身形一动,飞身奔至死死盯着地上那柄锈剑的展昭身侧,抬起手臂在展昭后背用力一拍,提声道:“唯一的线索就要死在小金子手下了,臭猫,你还发什么愣啊?!”

笔直蓝影猛然一震,黑烁双眸恢复清明。

黑眸疑惑望向白玉堂:“白兄?”

“白什么白?!”白玉堂指向旁边已经暴走的金虔喝道,“还不管管小金子!”

展昭顺着白玉堂手指方向望去,金虔已经被黑色烟雾环绕其中,身形模糊,周侧还陪衬着咕嘟嘟的黑色气泡,顿时脸色大变:“金虔?!”

话音未落就要往前冲,却被白玉堂拦住身形。

“白兄!”展昭双眼一瞪,“你难道没看见金虔……”

“冷静点!”白玉堂瞪回去,“那都是小金子放的毒!”

“放毒?!”

“那个,大概是因为你脸上的伤……”白玉堂皱着眉毛,推测着金虔的用词,“好像是说你的脸是什么无价之宝之类的东西……”

展昭眉梢一抽。

“总之,这样下去,估计整个院子都点被小金子毁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猫儿就看你的了。”

说罢,就一把将展昭推了出去。

展昭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脸色有些发黑,暗叹一口气,突然提声喝道:“金校尉,还不住手!”

金虔周侧的螺转回旋的彩色烟雾随着展昭的喝声一滞,地面的黑色气泡也小了不少。

“南侠,继续、继续!”一枝梅也窜了过来,急声道。

“展某的脸不过是皮外伤,不妨事!”展昭的声音缓下几分。

彩雾忽然开始急速飞旋,气泡瞬间暴增。

“臭猫,不要提你的脸!”白玉堂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