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守城兵听言不由一惊。

药?什么药?难道展大人生病了?还是展大人受伤了?

想到这,一众守城兵顿时有些心慌,紧忙探着脑袋往门外观望。

城门渐渐开启,一匹浑身汗湿的马匹缓缓行入,其上笔直端坐一人,一身素蓝衣衫布满风尘,城门旁侧火盆灯火映照之下,现出一张剑眉飞鬓,朗眸如水的俊朗面容,只是在这温润如玉面颊之上,竟赫然多出一道寸长伤口,虽然伤口已经结疤愈合,已无大碍,看起来仍是令人心惊胆颤,触目惊心。

众守城兵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气息声调竟是出奇的协调统一。

一只细巴巴的手臂伸了上来,歪歪扭扭举起一个瓷瓶。

一个似断似续的声音道:“请展大人……上药……”

众人目光下移,这才瞧见原来还有一人与展昭同骑一匹坐骑,只是此人的模样委实与展昭相差甚远,面色惨白,细眼飘忽,除了一根高高竖起的手臂,身体其它部分全都软塌塌贴在马背之上。

展昭瞄了一眼瓷瓶,轻叹一口气,又抱剑朝众守城兵施礼道:“有劳了。”

众守城兵还处在展昭面颊的伤口带来的震惊中,完全没注意到随在展昭身后三匹马上的人也同样一脸惊诧表情。

“这帮守城兵是怎么了?怎么见到臭猫都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白玉堂的马匹第一个溜达溜达走了过去。

“在下实在是不敢相信,为了让南侠上药,金兄居然一路上重复这句话整整两天两夜一刻不停,此中毅力,实非常人能及……南侠也着实好定力,明明脸色已泛铁青,竟还坚持要与金兄同乘一匹马……难道开封府果真节俭到如此程度,连多买一匹的马的银两都凑不出来?”一枝梅的坐骑第二个逛了过去。

“那是因为小金子不会骑马。”前面飘回一句。

“什么?金兄身为开封府的从六品校尉居然……”

“驴也骑不稳。”

“……”

“霉兄?”

“……南侠也着实不易啊……”

第三匹马驮着一坨花花绿绿的衣堆走了过去,从衣堆里飘出一个声音:“疯子、一帮疯子,居然两天两夜不睡觉赶路……想我百花公子竟有如此邋遢模样的一日,若是传了出去,堂堂百花公子的脸面要往何处摆?”

直到四匹马消失在街道尽头,一众守城兵这才回过神来,同时哭丧着脸道:“喂喂,你瞧见了没,展大人的脸……”

“哎呀呀,要是让城里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到,那还得了?!”

“不知道公孙先生能不能治好。”

“公孙先生妙手回春,定有办法。”

“说得对、说得对!。”

只有小丁还愣愣看着展昭等人消失的方向,一脸恍惚喃喃道:“展大人好香啊……”

“香什么香!”一个巴掌拍在小丁后脑勺上,守城官气势汹汹瞅着众守城兵呼喝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开城门了。”

众守城兵立即忙活里起来。

小丁愣愣站在一旁,偏着头想了半天,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和展大人同骑一匹马的是……”

“小丁!”守城官突然一个转身紧紧抓住小丁肩膀,紧皱眉头一脸肃色道,“你一定要像记住展大人一般牢牢记住此人!”

“哎?”

“那个看起来瘦巴巴的少年就是传闻中的上通天庭、下通森罗、招神通鬼的开封府从六品校尉金虔。”

“哦……”

“你以后若是见到此人,一定要记住一句五字真言……”

“真言?”小丁有些惊恐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周围一圈好似如临大敌的众守城兵,“什么真言?”

众守城兵加一位守城官同时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同声道:“财不可露白!”

“哎?!”

*

“展大人,您回来了!”

“展大人您的脸?!”

“哐啷哐啷……”

这是开封府为包大打洗脸水的皂隶见到展昭一行后的第一句问候语、第二句惊叹语以及打翻水盆的象声词。

“展大人您总算回来了!”x4。

“展大人您的脸?!”x4。

“哐当”x4。

这是守在包大人书房门口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的异口同声问候语、异口同声惊叹语以及手中四把佩刀同时落地的声响。

“展护卫你终于回来了,尚方……你的脸?!”

“吧嗒!”

这是书房侧案后公孙先生的问候语以及手中毛笔跌落入砚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