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庞太师才慢悠悠道:“你刚刚说什么?”

“回太师,府里的假山炸了。”

又是一阵寂静。

突然,庞太师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后花园的假山好端端的怎么能炸了?”

“就、就是‘轰’得一声炸了……”家仆哭道。

众人目光唰得一下射向庞太师。

只见庞太师满脸肥肉乱抖,猛然将目光射向展昭、白玉堂等人,一脸不可置信。

“太师是否该回府看一看……”公孙先生建议道。

庞太师三角眼一瞪,在对面展昭等人身上打了个转,一咬牙:“无妨,不过区区一个假山,改日老夫再造一个便是。”

“太、太师……”那仆役又出声道。

“还有何事?”庞太师怒喝。

“后花园池塘里的那些金鱼都翻、翻白……死了……”

“什么?!”庞太师嗓门又高了一个八度,“你说那一条五十两的金鲤全死了?”

“是……”

庞太师的脸色开始发青。

“不如太师回府……”包大人也一脸诚恳提议道。

“无妨。”庞太师一跺脚,“不过是几条鱼,过几日老夫再去买两条。”

“太、太师,还、还有……”

“还有什么?!”

“书、书房的屋顶飞了……”

“书房的屋顶如何能飞了?!”

“就是‘轰轰轰、嗖嗖嗖’就飞走了……”那仆役手舞足蹈比划道。

庞太师脸色开始发绿。

“太师,不如……”这回连展昭都听不下去了。

“无、无妨,大不了老夫再建一座书房。”庞太师仍是死死盯着展昭,咬牙切齿道。

“太、太师……”

“又怎么了?!”

“太师的卧房地上塌了一个大坑,床都掉到坑里了……”

“什么?!”庞太师顿时脸色一白,肥硕身形一晃,就朝后翻去。

幸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眼疾手快,一边一个将其扶住,才免去了庞太师后脑勺着地的命运。

“太师还是速速回府吧。”公孙先生一旁言辞恳切。

“太师还是尽早回府善后方为上策。”包大人一旁提出专业意见。

庞太师呼哧呼哧喘了半晌,才算缓过气来,三角眼茫然转了一圈,又定定望着包大人颤声道:“老、老夫府上出了大事,还、还望包大人与展护卫护送老夫回府……”

“开封府上下自当竭尽全力。”包大人一口应下。

金虔一旁看得是感慨不已,崇敬万分:

啧啧,这老螃蟹的执着精神着实可敬可嘉,螃蟹窝都快翻天了,还惦记着定猫儿的稍。

不过,这假山、池塘、屋顶、地坑……

金虔将目光转向一脸倜傥笑意,开始呼呼啦啦摇扇子的白玉堂,和先是一脸惊诧、后又一脸平静的展昭,还有满脸趣味的一枝梅与有些莫名其妙的百花公子,以及胸有成竹的包大人,全身散发出璀璨耀眼无害光芒的公孙先生,对今日老包和公孙竹子的反常举动突然有了一个深层次的理解:这螃蟹窝的异变难道这俩黑白双煞预谋好的?

若真是如此,就难怪这两位今个儿出奇地稳如泰山,静若处子,不过听这意思……假山约等于山,池塘约等于水,屋顶约等于天,地坑约等于地……

山、水、天、地,好一个气势磅礴,泱泱大气的华丽阵容,这老包和公孙竹子该不会是找特别能某四只特别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攻关、特别能闹腾的耗子做外援了吧……

*

开封府正西,内城东南,乃是太师府邸,华贵奢丽,富丽堂皇,正是:亭台楼榭高耸入云,玉树娇花如锦似绣,门庭威仪,守备严密。

若是常日,百姓定是难以靠近百米之内。可今日,待包大人携开封府一众与庞太师一同到府之时,却见那太师府外,人山人海,挨肩擦背,众多百姓将太师府前围的是水泄不通,填街塞巷,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脑袋,好不壮观。

“喂喂,你今天早上听到没有,太师府里轰的一声,就好像天雷一样,那叫一个响啊,都快把耳朵震聋了。”

“听到了、听到了,这大清早的,差点把人给吓死,也不知太师府里出啥事儿了?”

“听说是太师府里的假山炸了。”

“啥?假山炸了?!你胡说个啥!那假山又不是炮竹,咋能说炸就炸?”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小舅子邻居大娘女婿三表叔儿子的拜把兄弟就在太师府里当差,这话可是他亲口说得,绝对错不了,而且啊……”

“哎呀!你别老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