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同时点头。
空洞细眼中渐渐恢复神采,突然,金虔仰天呼了一句众人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my god!耶稣显灵啦!医仙、毒圣显灵了!哈哈哈……”
然后就开始满屋乱窜,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一时间将满屋人骇得目瞪口呆,半晌,还是白玉堂施展轻功揪住了金虔的衣领子:“小金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金虔咧着嘴,抹掉满脸的鼻涕眼泪,定了定神,上前对包大人道,“包大人,展大人有救了!”
“什么?!”屋内众人皆是惊喜过望。
“金校尉此言何来?”包大人急声问道。
“大人,我等在榆林村为村民解毒之后,少侧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一众村民皆尽数清醒,而太后在前日解毒,今日却还处在昏迷之中,只说明一件事……”
“金校尉的意思是……那解药不对?!”公孙先生一点即透。
“定是如此!”金虔一回想与二位师父分离之时二师父的表情,更是肯定了几分,“黄干带回的解药定是被那医仙、毒圣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并未完全解去毒素!”
公孙先生凤眸一亮:“若是我等将此事禀告圣上,并能完全为太后解毒,自然就可证明展护卫乃是真正取得解药之人。”
金虔使劲儿点头。
众人闻言先是大喜,但再一想,又同时失望沮丧。
解药?哪里还有解药?!
可再看金虔一副捡到金子的兴奋表情,又不由生起了几分希望:这金校尉向来拍马屁功夫一流、见了好处绝不手软,或是他见这解药实属难得,用了什么甜言蜜语向那二位前辈多要了几颗解药打算回来买卖赚他一笔,所以才会如此胸有成竹。
“金校尉,你可是有解药在手?”公孙先生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金虔毫不在乎答道。
“没有解药,那要如何为太后解毒?”公孙先生微微提声。
金虔一拍胸脯,凛然道:“这有何难,只要咱——!!”
说到这,突然没了下文。
“只要金校尉如何?”包大人上前一步急声问道。
“只要……那个……”金虔一手捂住嘴,一手挠头干笑,在众人灼灼目光扫射下,渐渐越缩越小,几乎要缩到地缝中去。
包大人与公孙先生若有所思对视一眼。
“金校尉可是有什么难处?”包大人一改以往威严面色,摆出一副和蔼可亲模样道。
“金校尉莫要慌张,若有难处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参详参详,或许有解决之法。”公孙先生儒雅容颜上浮现出招牌“无害璀璨”笑脸,“金校尉,此次事关重大,太后生死、展护卫性命皆在金校尉一念之间!若是金校尉有法子救太后一命,便是当朝太后的救命恩人,是展护卫的救命恩人,也是开封府乃至整个大宋的功臣!”
说到最后一句,公孙先生声音突然拔高,颇有雷霆万钧之势。
金虔被震得猛然抬头,望着屋内众人一双双星星眼,只觉脚下如踩了棉花一般,软塌塌的。
对、对啊,若是咱挺身救了太后,就等于救了猫儿,就等于咱变作大宋功臣,锦衣玉食高床暖枕美人环抱混吃等死如同探囊取物啊!
可、可是……
眼前好似幻灯片一般闪过黑衣赤瞳覆面的生化危机僵尸团队,铁面诡异阴森的忍者少年,满眼的血腥残尸断臂,还有二位师父的谆谆嘱托……
锦衣玉食又怎样?高床暖枕又如何?美人环抱算什么?!
救了太后等于暴露身份,等于引来杀手,等于自己找死!
啧啧,混吃等死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富贵诚可贵,美人价更高,若为生命故,所有皆可抛啊!
想到这,金虔打定主意,正欲装傻充愣混过这关,一个画面毫无预兆硬生生闯进了金虔脑海。
一抹笔直若松的素蓝背影,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大堂,茕茕孤影,如刀刻心。
坏、坏了!竟然冒出文艺腔了!
金虔脸皮缩了缩,但觉心头传来阵阵揪痛:
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若不把那只猫儿救回来,咱定要留下什么心肌梗塞的后遗症。唉……想咱自下山以来,一直以“韬光养晦、低调做人”为指导思想,难道今日竟要为一只猫科动物做这笔压上身家性命的买卖?!
不、不如还是算了吧……想那猫儿吉人天相……啧!
金虔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手掌捂住胸口,心口揪痛突然变作好似刀绞一般。
罢了罢了!所谓成功拼中取,富贵险中求。今日咱就冒一次险、拼一次命,能否拼出一个光明前途,就看今日这一搏了!
想到这,金虔狠心拿定主意,细眼一瞪,气鼓丹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呼道:“包大人、公孙先生、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位大哥,白五爷,其实小人就是那医仙毒圣的关门弟子,之前一直隐瞒诸位,实在是迫不得已逼于无奈,还请诸位大人先生大哥大爷海涵莫要责怪啊!”
屋内一片死寂。
骤然,又暴出一阵惊呼。
众人瞪着金虔,皆是骇得目瞪口呆。
“小金子是那两个老家伙的徒弟?!”白玉堂往后跳了一步,好似看着怪物一般瞪着金虔,“怎、怎么可能?!小金子,你莫不是说笑吧?!”
金虔抬头,一双细眼溢满真诚:“金虔句句大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又互相对视一眼,包大人威严轻轻颔首,公孙先生淡然轻轻挑眉。
“金虔,你当真是那医仙、毒圣的弟子?”包大人上前两步,来到金虔面前,凝声沉色问道。
金虔望向包大人的一张黑漆漆面孔,面色一整,抱拳跪地:“欺瞒大人,实乃属下无奈之举,还望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