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金虔脑门磕在了桌边上。
同时,衣柜里也传出“咚”的一声。
“什么声音?”小逸皱眉。
“没、没什么,可能是老鼠。”金虔忙摆手道,“你刚刚说要拜一枝梅为师?为何?”
小逸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自然是要做天下第一的大盗!”
“咳咳,小逸,大盗似乎是作奸犯科之徒,没什么好下场的!”
“你懂什么?!”小逸一挺身,“我要做的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义盗!”
金虔再接再厉:“惩恶扬善劫富济贫可以去做官……”
小逸顿时蔫了下来:“我可不是念书的料,那些之乎者也一个字也记不住,可不比哥哥只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的本事,若说颜家能当官的,定是哥哥了!”
说到这,小逸又突然来了精神,“不过,并非只有当官才能帮百姓做事!你看这次,医仙毒圣两个怪老头,还有一枝梅、白玉堂,不都是江湖人?!还有展大哥和金虔你,虽然身在官府,可真论起来,也是半个江湖人!可再看那个什么黄干,虽然官居高位,但简直就是个杂碎!”
“这个……所言有理……”金虔立场开始动摇。
“能否为百姓做事,做不做官没关系,是不是盗贼也没关系,仅是真心为之、问心无愧、唯心而已!”小逸一脸慷慨做了总结性陈词。
“说得好!”金虔几乎拍手欢呼。
衣柜里又传来“咚”的一声。
两人同时望向频频发出异声的衣柜。
“你这的老鼠可够大的!”小逸一皱眉,起身朝衣柜走去,“这么大的老鼠,晚上闹起来怎么睡啊?我帮你捉出来!”
“诶!!不、不用了!”金虔赶忙冲过去,堵在小逸身前。
“怎么?瞧不起我?”小逸挽起袖子,“别看我个子没你高,可若说抓耗子,在我们村我可是第一好手。”
“真、真的不用了!”金虔死死挡在衣柜门前,拼命摇头道。
“不用担心,这耗子我一定手到擒来!”
“真、真的不用了……”
“咚咚”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小逸惊得跳起身:“这么晚了是谁?啊!该不会是我哥吧?!对了,白天好似听他说要来给你送什么信的!啊呀,若是让他看见我在你这,一定会猜到我是来干什么的!糟了!糟了!我赶紧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让我哥看见!”
说到这,小逸一扫死死护住衣柜决不妥协状的金虔,目光一瞥,突然就地卧倒,一个滚身,躲到了床底下。
“……”
金虔默然望着床铺半晌,又看了一眼衣柜,最后望了一眼房梁,十分淡定的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一抹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在一眨眼,屋中已经多了一位自斟自饮茶水,悠然自得,头顶一撮银毛的天下第一神偷。
金虔默然关好房门,走到一枝梅对面坐好,等候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说话。
“金兄,一个人啊。”一枝梅懒懒道。
金虔抽了抽脸皮。
一个人?都能凑成一桌麻将了!
“梅兄这么晚有事吗?”
“无事、无事,只是到你这寻个清静。”一枝梅道。
“诶?”
“白兄今日也不知是为何,非要拉着在下和展大人喝酒,这一喝就喝了八九坛的上好女儿红,展大人倒是聪明,自己先寻个借口遁走,害得白兄又拉着在下喝了三坛,在下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趁白兄如厕之时溜走,想来想去,还是到金兄这里避一避的好。”说完这句,一枝梅打了个嗝,顿时一股酒臭味扑面而来。
金虔掩口遮鼻,双眼恨恨放光。
好你个白耗子,这才入住开封府的第一晚,就塑造了两个酒鬼,其中一个还是平时滴酒不沾的模范员工猫儿大人,真是功劳不小啊!
金虔冷哼一声:“梅兄过谦了吧。想梅兄在临风楼敢摆下三道酒关试探来人,这酒量想必是不错的!”
“非也!非也!”一枝梅晃晃悠悠摇头道,“这酒啊,浅尝辄饮细品其味自是风雅,但若是喝多了,定会醉酒误事的……”
“醉酒误事?”金虔一下来了精神,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莫不是梅兄因为醉酒做过什么错事?”
难道这是今晚的第二大爆料?
“误事?在下天下第一神偷,怎么可能因为醉酒误事?”一枝梅自豪一笑,软塌塌的胳膊晃了晃,“什么……一年前…教了一个小孩两手功夫,骗他说要收他为徒做天下第一高手什么的……这种事是绝对不会有的……哈哈哈……”
金虔可怜的脑门今晚第二次磕在了桌沿上。
感情小逸一年前萌发的神偷梦想的源头在这里。
慢着,难怪咱总觉着小逸的步法身形还有甩绳索的手法和一枝梅有些相似,想不到竟真是这个家伙教的!
衣柜里和床底下一前一后发出两个怪声。
“什、什么声音?”一枝梅突然站起身,眯着两只眼睛努力寻找焦距。
“无事!梅兄你安心坐着吧!”金虔按住一枝梅肩膀又把他压回座位,想了想衣柜内床底下的两位旁听人士,问了一句,“不知梅兄可有收徒的打算?”
“收徒?!”一枝梅好似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抚掌大笑道,“在下一个人多逍遥自在,怎会做收徒这等麻烦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