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和床底下又同时发出怪声。

“金兄,你这屋里怎么总有种怪声?”一枝梅竖着耳朵莫名道。

金虔却是直接忽略这个问题:“梅兄,你大小也算个‘梅门’的掌门,难道就不想寻一位称心的徒儿为你端茶倒水捶腿按肩?”

“这么一说,好似有个徒儿也是不错……”一枝梅眯眼想了想,点头道,突然,又使劲儿摇了摇头,“可惜不行啊!‘梅门’开山祖师有训,本门秘笈只可传于本门首席弟子,也就是未来的掌门人,若私自传他人,就……就这辈子偷不到半钱银子!”

果然是神偷门派立下的规矩,很务实嘛!

金虔挑眉:“不知这条门规和梅兄是否收徒有何干系?”

一枝梅长叹一口气,幽幽道:“一年前在下醉酒之时教给一个孩童一种轻功步法,虽然只是皮毛,但那轻功步法却是……”

“是你们‘梅门’的秘笈?!”金虔合理猜测道。

一枝梅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依照本门门规,这秘笈只可教给掌门首席弟子,所以,那个孩童应该就算是在下的首席弟子了……”

“……梅兄收那孩童为徒不就行了?”

“麻烦的是……嗝!”一枝梅打了个酒嗝,无意识晃了晃手指,“那时在下易了容,醉的又太过厉害,事后想起,除了依稀记得自己一时兴起教了两招步法外,根本不记得自己易容成了何种相貌,又是在哪里遇见的孩童,那孩童又长得何种模样……”

金虔满头黑线,目光瞥向自己的床铺。

小逸啊,你确定要拜这种人为师?

“所以说醉酒误事啊……”一枝梅扑通一声趴在桌上,“在下的好徒儿,你在哪里啊?”

金虔扶额,长叹一口气,决定将据实以告:“梅兄,其实……”

“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十分不识相的响起,还夹杂了一声呼喊:“一枝梅,你是不是在里面?”

“白玉堂?!”一枝梅猛地从桌上爬起身,惊道,“他竟寻到这儿来?不成、不成,在下绝不能再喝了!”

相比之下,金虔可称得上是从容不迫泰然处之,淡然扫了大门一眼,不紧不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啧,依照这个剧情发展,轮也该轮到这只小白鼠了。

再看那一枝梅,惊慌过后,便开始寻找藏身之地,第一选择就是脚尖点地往房梁上飞。

幸好金虔手疾眼快,一把揪住了一枝梅的腰带,疾呼道:“这、这房梁不结实……”

一枝梅眼角一扫,又冲衣柜奔去。

“啊啊!!”金虔一溜烟冲到了一枝梅前面,死死拽住柜门,“这柜子、柜子里面满了!”

一枝梅慌了神,一弯腰就要钻床底。

“梅兄!”金虔死命拽住一枝梅衣领往外拖,“床底下全是耗子,钻不得钻不得!”

“那该如何是好?”一枝梅跳脚。

“这、这……”金虔细眼余光环顾屋内,刚搬家入住,屋内就只有衣柜一个、床铺一张、干巴木桌标配四张木凳几件家当,可这衣柜、床底已经人满为患,房梁也被某只猫儿占领,哪里还有藏人的地方?

“桌子底下、对,桌子底下!”一枝梅突然惊喜喊道,一溜烟钻到了放置茶碗的木桌下。

金虔望着那毫无遮挡效果光秃秃的四条木腿,又看了看桌下一览无遗一枝梅的乌龟造型,顶着满头黑线,抓起一张床单盖在了木桌上,将木桌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枝梅,这回还捉不到你?!”白玉堂一脚踹开房门,十分嚣张冲了进来。

“白五爷,这半夜三更的为何擅闯民居啊?”金虔僵着脸问道。

“小金子?你在这里作甚?”白玉堂双颊桃红,桃花眼迷离,脚步不稳,一看就是酒精超标的造型,“啊,对了,这里是小金子的屋子!”又环视屋内一周,“奇怪,刚刚在外面明明听到一枝梅的声音,怎么没有?”

金虔翻了个白眼,一边将这个醉老鼠往门外推一边道,“白五爷若是要找人,还是去别处吧!”

“别处?”白玉堂一扭身,避开金虔,嗖得一下坐到铺着大张床单的木桌前,嘿嘿笑道,“五爷我偏不去别处。寻不到那一直霉,找小金子喝酒也不错!”

说到这,不知从哪变出一壶酒,放在了桌上:“小金子,陪白、白五爷喝酒!”

金虔只觉头痛欲裂,坐在白玉堂对面,捂着鼻子道:“白五爷,听咱一句劝,醉酒伤身,瞧您今个儿喝得着实已经不少了,还是回屋早点洗洗睡吧!”

“睡?睡什么睡?”白玉堂晃着酒杯,眯着桃花眼,突然贴近金虔,一脸朦胧笑意,害得金虔心跳顿时七上八下,“白五爷最近心烦的紧,睡不着……”

霎时间,一股熟悉气息从背后猛烈席卷而来,金虔全身汗毛一哆嗦,当下立断掉转屁股换了个离白玉堂较远的位置,“白五爷,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

有没有搞错?!梁上的那只猫儿怎么又突然飚杀气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白玉堂桃花眼迷离,双唇吐酒香,拍着桌面喝道,“好!说得~好~小金子说得好!这~不喝酒还好,一喝酒,五爷心里想得都是那人……”

“哦——”金虔无意识应了一声,忽又意识到白玉堂刚刚说了什么,细眼顿时绷得又圆又大,一串惊呼脱口而出,“诶?!诶!诶?!!”

刚刚这小白鼠说啥?什么“心里想的都是那人?!

买糕的!莫不是这是今晚最劲爆的消息——江湖上鼎鼎大名风流侠客锦毛鼠白玉堂的绯闻爆料吧?!

“咳咳……”金虔此时是细眼放光,双颊绯红,声音都变了调,就差手里没端个隐藏摄像机了,“五爷,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白玉堂却是不理金虔,自顾自端着酒杯仰脖灌下一口,紧蹙剑眉道:“五爷我实在不明白,见不到那人,心里总是惦记,见到那人,又多半被气个半死……”

金虔浑身的八卦之血都沸腾了:“嗯嗯!然后呢?”

白玉堂摇头:“可又偏偏听不得别人说那人的坏话……”

“接着呢?!”金虔全身细胞都激动得扭起了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