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摸黑朝自己手腕、脚腕处摸去,顿时头皮一麻。

冰凉铁扣,紧紧箍住手脚双腕,铁扣之间,还连着筷子粗细的铁链,长不过一尺,完全禁止手脚行动。

双眼渐渐适应黑暗,金虔这才模模糊糊看清自己此时乃是在一个狭小的洞穴之内,洞顶极矮,只能坐直身体却不能站起身,洞顶时有水珠滴下,滴答作响。

再向前爬摸,前方被异物挡住,上下摸索,像是木头栅栏一样横在面前,根根都有大腿粗细,空隙不过寸余,推搡拍打之下,分毫不动。

金虔顿时明了,这里分明是一个囚室,而且还是一个不知是在山里还是地下的洞穴囚室。

啊啊!咱和这杭州果然八字不合,来了还不到一个月,就被劫持了两次……如今还被人抓来关在一个诡异的山洞里,也不知是要剐还是要煮……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啊!”金虔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道。

“金虔?”黑暗里传来丁月华的声音,声音闷闷,不甚清晰,“是你吗?”

“丁小姐?你在哪里?”金虔瞪着细眼惊慌四下寻找。

“在你对面。”

金虔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眯着细眼看了半天,这才隐约看见自己所在囚室对面,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丁小姐?”金虔晃了晃胳膊,锁链随之哗啦作响,“是你吗?”

“是我。”对面人影也晃了晃手腕,同样的锁链响声传来。

“丁小姐,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可能被喂了散去功力的药物,浑身无力。”丁月华道,“还被锁住了手脚……”

话刚说了一半,丁月华忽然噤声。

“丁小姐?”

“嘘——有人来了。”

金虔心头一跳,竖着耳朵,屏住呼吸细听,果然,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慢慢传来,期间还夹杂着十分耳熟锁链摩擦声响。

摇曳火光由远而近,脚步声声逐渐加强,眼前景色慢慢清晰。

只见金虔此时身处囚室的外侧,是一条不到三尺的通道,通道对面,是关押丁月华的石洞囚室。

借着逐渐接近的火光,金虔渐渐看清,丁月华双手、双脚也被锁扣同样的铁环铁链,面色泛白,发髻微乱,一身描莲长裙也沾满污渍。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四道人影在火光下长长映在丁月华的囚室前。

金虔定眼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最前开路的二人,是黑衣装扮,黑布覆面的男子,身形魁梧,每人手持一个火把,黑布上露出的四双眼睛里,偶有红光闪过。

二人身后那人,长袖黑衣,银丝飘乱,手脚被铁链锁住,每迈一步,便传来锁链哗啦作响,竟是挟持自己和丁月华至此的一枝梅。

可一枝梅这形象,咋看起来似乎是和咱是同一待遇?像个囚犯——

嗯?

一抹疑惑外加一股十分不和谐的不详预感涌上金虔心头。

在一枝梅身后,是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物,一身漆黑装扮,脸上覆盖一张青白色铁质假面,火光下,诡异光芒道道闪逝。

这一身装扮立即导出金虔之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难道是以前那个抓咱的生化危机军团的领头忍者少年?

不对、不对!那个忍者少年没这么高,肩膀也没这么宽,这个铁假面分明是一个成年男子。

是另一个人。

这么说……啧,难道铁假面和生化危机一样,是军团编制的?!

金虔被冒出的这个想法吓得手脚冰凉。

四人站在丁月华囚室之前,背朝金虔,两个黑衣跟班将手中火把向前一递,顿时将丁月华所在囚室照的光亮万分。

火光下,丁月华坐得笔挺,秀丽容颜虽污渍点点,但一双杏眼仍是精光四射,颇有威仪。

果然是猫儿的未来老婆啊,做阶下囚都做得这般有范儿,金虔暗暗咂舌。

那领头铁面人静静站在囚室前看了片刻,缓缓道出一句:“丁家小姐?”

声音沙哑,好似砂纸摩擦发出,难听至极。

丁月华定定瞪向铁面男子,丝毫不示弱。

铁面人头微微一偏,突然挥出一掌扇在一枝梅脸上,一枝梅顿时被扇得一个趔趄,倒退数步,终是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你抓丁家小姐来作甚?”铁面人朝一枝梅怒喝,双眼透过铁面黑洞射出狠虐光芒。

一枝梅双手撑地,起身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索性盘膝坐在地上,叹气道:“这不是公子命在下抓的吗?”

“我?”铁面男子猛得抬脚踹在一枝梅胸口,胸口传出两声诡异闷笑:“本公子何时命你去抓什么丁庄的小姐?”

一枝梅被踹的向后一倒,咳出一口血红,“公子让在下抓展昭的心上人——”抹了抹嘴角,扯出一个笑脸,抬眼道,“在下之前明明听到丁氏双侠要将丁大小姐许配给展昭,这丁小姐自然就是展昭的心上人……”

“呵呵……呵呵……”铁面人嗓中笑声好似铁片摩擦一般,声音渗骨,苍白手指慢慢探出,捏住一枝梅脖颈,缓缓施力,“一枝梅,你是聋子吗?本公子明明是让你去抓展昭的心上人——金……”

“没、没错……”一枝梅苍白脸色因窒息渐渐泛出青色,挤着声音道,“在下已经将丁小姐和、和金、金虔……都……都抓来了……”

铁面人手指一颤,猛然松开一枝梅脖颈,“你说你把金虔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