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直愣愣站在空无一人阴森森的街巷上,目瞪口呆,皮肉隐抽,心里直把某只白耗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啧啧啧,不是吧,这小白鼠居然就、就就把咱一个人扔在这鬼地方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阵一阵的小阴风吹得很是来劲儿,一声一声夜鸟诡叫得更是应景。

“咕咚”金虔艰难咽下堵在嗓子眼的一口唾沫,细眼从东边移到西边,目光从南边晃到北侧——

一个字:冷!

两个字:阴森!

三个字:鬼气重!

四个字:毛骨悚然!

五个字:这地方闹鬼!

八个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金虔握紧手里的十字架,缓缓转身,深吸一口气,猛然提步,拔腿狂奔。

咱打死也不要待在这种鬼地方咱要回开封府躺在软乎乎暖腾腾的被窝里一觉睡到天亮闹鬼捉鬼啥啥的屁事咱啥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不得不说,经过数月的高强度训练,金虔的轻功可谓是一日千里风驰电掣,不消片刻,就奔出两条街,眼看再转五个小巷就能看到开封府的大门,可就在这胜利在望之际,金虔从自己身后听到了一个诡异声音。

“呃——”

金虔瞬时腿脚僵硬,呆立当场。

“呃、呃——”

那声音又近了几分,似乎就在自己五步之内。

金虔浑身毛发刷得一下立得笔直,鸡皮疙瘩战栗布满全身。

“唉——”几乎就在金虔的脚边,幽幽传出一声叹息,一股诡异气息直吹金虔脚踝。

细眼赫然崩裂,拳头狠狠捏紧,金虔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低头的欲望。

稳住!稳住!依照鬼怪小说灵异广播恐怖电影的定律,现在若是四下乱望看到什么不干净东西的话,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此时!此刻!最睿智明智聪明有效的办法是——

闭眼逃命啊啊啊!!

想到这,金虔细眼一扫,认准一个方向,狠一咬牙,一把拽掉脖子上大蒜项链,呼啦一下子甩到身后,也不管有没有效果,两眼一闭,提气闷头狂奔。

可还未跑出几步,就“咚”得一下撞到一个温热的物件上。

“!!”

这一下,金虔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死咬着牙关才压住冲口而出的尖叫。

鬼、鬼鬼打墙啊啊啊啊!!

金虔双眼紧闭,翻腕抽出背后的桃木剑,抡起手臂就朝前方挡路的物件砍去,不料手臂刚刚举起,就被一个手掌握住了手腕。

“金虔,是展某。”

清澈嗓音响在耳畔,淡淡青草香气环绕周身。

金虔身形一抖,慢慢扒开一只眼皮。

清朗眉宇,黑烁星眸,笔直秀鼻,淡泽薄唇,某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俊朗面容一点一点清晰显现在金虔眼前。

“展、展大人?”金虔感觉好似突然泄了气的皮球,呼得一下就撒了气,软塌塌几乎瘫在地上,幸是展昭眼疾手快,一手握住金虔肩膀,一手扶住金虔细腰,稳稳托住了金虔。

“何事如此惊慌?”展昭轻蹙剑眉,低头问道。

“有、有有有……嘎!”金虔刚呼了半句,可后半句却在一抬头的瞬间被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挤不出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此时自己和展昭正处在一个诡异的姿势状态下。

展昭双手扶住金虔细腰,头颈微垂,金虔两手抓住展昭前襟,抬头欲言又止,二人之间距离不过寸余。

展昭光洁额头几乎抵在金虔脑门,鬓间零散发丝轻扫金虔鼻尖,细细痒痒,直抵心尖。

一瞬间诡异的宁静。

密睫微颤,黑眸凝水,轻荡波澜;

细眼惊乱,双眉高飞,彻底傻眼。

这、这这是个啥造型啊啊啊啊?!

金虔但觉自己此时浑身僵硬如铁,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不对不对,是、是是——啊啊啊啊啊!怎么距离越来越近了啊啊啊啊?!

金虔细眼圆瞪,眼睁睁看着展昭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然后——然后……和着草香的绵长呼吸就愈来愈贴近自己——

“小金子——”

突然,白玉堂的声音远传而来,在这寂静夜里好似惊雷一般,顿把金虔吓了一个激灵,扶住金虔的手臂也不禁一颤。

展昭猝然扭头,将金虔拉到身侧,竖眉眯眼,抬首仰望,面色不善瞪着高高屋檐之上飘飘飞下的一抹雪影。

从天而降的白玉堂自然也将金虔身侧之人看得清清楚楚,脚还未沾地,就嚷嚷起来:“臭猫,你来作甚?”

“展某倒想问白兄,不经过展某批准,半夜三更擅将展某下属带到这街上作甚?”展昭咄咄反问道。

“作甚?!”白玉堂双臂环抱,瞄了一眼金虔,突然眉梢一挑,飘出一个媚眼,笑得风情万千,“自然是来赏花赏月顺便说点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