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店啊啊啊!!”就见一个男子冲到大厅正中,望着碎裂一地的桌椅,掩面嚎哭,“烂了!全烂了啊!”
正是之前接待众人的小二。
“掌柜临出门之时让我打理店面,这才一天,店里就被砸成了这个模样,这、这这……掌柜的回来肯定会扒了我的皮啊啊啊!!”那小二环视一周狼藉不堪的现场,又是砸胸脯,又是抹眼泪,哭得好不热闹。
“那、那个,小二哥,对不住,俺、俺赔钱就是。” 艾虎上前一脸歉意道。
“赔钱?”小二一听,一抹眼泪,双眼闪闪亮瞪向艾虎,“小英雄,这家店面可是我们掌柜的祖上传下来的,一桌一椅、一碟一碗都价值连城啊!”
艾虎一听顿时就呆了,半晌才木然回道:“价值连城?俺、俺只有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那连一张桌子都赔不起!”小二恶狠狠瞪了一眼艾虎,又将目光射向展昭等人,“几位爷,你们是不是也赔点银子啊?”
此话一出口,且不说展昭、白玉堂、颜查散等人是何等表情,某位嗜钱如命的家伙就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一个猛子窜了出来,提声高喝:“臭小子,碰瓷儿的是吧!”
只见金虔一挽胳膊袖子,一把将艾虎拨拉到一边,一脸凶神恶煞模样朝店小二喝道,“就你这一屋子破烂,你竟敢狮子大开口说什么价值连城?!”说着,低头眯眼,死死盯着那店小二,“臭小子,做这等讹人钱财买卖,你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遗臭万年?!”
“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店小二被金虔的气势吓得一缩脖子,结结巴巴辩解道。
“行!欠钱当然要还!”金虔气势大涨,以指点江山的气魄环视一周,“咱看这一屋子的破破烂烂,最多给你五两银子!”
“五、五两?!”店小二结巴的更厉害了。
被挤到一边的艾虎一脸震惊望着金虔,目瞪口呆。
而其余众人皆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问题是,咱掏钱住店,你就有保护客人的义务。如今咱们在你的店里被人偷袭,心理身体都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咱说小二哥……”金虔眯眼一贼贼一笑,“咱也知道你做生意不容易,多了咱们也不要,每个人五两心理损失费!我们五人一共二十五两,扣掉赔偿的五两,你给咱二十两就行了!”
说罢,金虔豪气万千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
店小二直直瞪着金虔,脸皮抽搐不止。
而站在金虔身侧的艾虎表情已经从震惊变作了敬佩。
展昭、白玉堂、颜查散、雨墨面色各有千秋,皆上前几步,不知不觉都围到了店小二和金虔周围三尺之内。
“小金子,你这张嘴啊……”
“金兄……”
“……”
“金虔,怎可如此强词夺理?”
“砸店自然要赔!” 金虔回首,一脸正气凛然义愤填膺,“可这小子分明是想讹人!咱身为大宋子民,怎可放任这等黑店逍遥法外,咱这是就事论事,既然要算,就算个清楚明白……”
“嗖——”
突然,金虔的长篇演说被身后一声细响打断。
展昭脸色骤然一边,一把将金虔拽到了身侧。
诶?!
还未等金虔回过神来,但听喀拉一声轰响,只觉脚下骤然一空,六人所站地面竟是突然塌陷,变作一个巨穴,好似怪兽一般,将众人吞噬。
金虔急速下坠之时,眼角余光分明看到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店小二手拽一根绳索荡在房梁之上,满面张狂笑意:“这次你们死定了!!哈哈哈哈——”
*
失重的下坠感让金虔感觉五脏六腑都翻起了跟头,求生本能迫使自己手脚并用箍在某个名为御猫的救命稻草身上,也顾不得追究耳边猝然超速的心跳声来自何方。
周遭兵器摩擦石壁刺耳声响,一片漆黑中划出数道耀眼火花,下坠速度迅速减弱,不消片刻,金虔便觉脚下一稳,平安落地。
“噗”有人点亮了火折子,照亮周遭。
“该死,竟着了道!”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站着一脸懊恼的白玉堂,一手正抓着惊魂未定的颜查散,一手握着画影宝剑。
雨墨面无表情站在颜查散身后,沉默打量四周。
展昭右手持剑,左手将好似八爪鱼一般扒在自己身上的金虔飞速扯了下来——如果忽略红色素略显偏高的猫儿耳朵的话,倒也称得上是镇静自若。
而距五人三步之外,正是断刀客艾虎高举火折。
凭借微弱火光,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又高又深的石室,四墙皆用整齐光滑的石砖砌成,石壁之上隐能看到苔藓水渍。
“这是什么地方?”颜查散惊问道。
“像是一个巨大的石井。”展昭走到石壁前,摸了摸石壁推测。
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足尖踏着墙壁一点,蹭一下窜出半丈多高,可待力竭再踏墙壁向上之时,却是脚下一滑,骤然坠地。
“不行,这石壁颇为光滑,上面的苔藓更是滑腻,借不上力。”白玉堂皱眉道。
“诶?!”金虔哭丧着脸道,“那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口井里?!”
“抱歉!” 艾虎一脸歉意,垂首抱拳道,“若、若不是因为俺招惹了那扬州八虎……都是俺连累了几位!”
“这会儿还说这个有屁用!”白玉堂翻了个白眼,“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说罢,就高持火折子走到墙边,探手细细摸索长满苔藓的石壁。
“白兄,你这是?”颜查散问道。
“嘘——”白玉堂一边摸索,一片敲击石砖,低声道,“此处水汽丰富,空气潮新,定是有机关通往外处——就是这!”
说着,猛然朝其中一块石砖击出一掌,就听咔嚓一声,那石砖竟是陷入石壁,紧接着,就听石壁中咔哒一声,好似什么机关被打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