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有一词可表:花前月下。
回想这一晚上猫儿大人的反常举动——
一路说要巡街,结果却是去了浮白居吃饭——
而恰好白耗子就在隔壁相亲……
来到汴河畔吹冷风,还找了这么一个绝佳的幽会圣地——
而恰好白耗子就追来了……
啧啧,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恰好,若这些都是某猫特意安排的话……
啊呀呀呀,原来如此!!
这一瞬间,金虔突然就悟了。
转向展昭的细眼中隐含了深切的无奈。
猫儿大人,闷骚也要有个限度啊!
想到这,金虔长叹一口气,走到了还在斗鸡眼的二位成名侠客当中,定定一站,望向展昭:“展大人,属下明白了!”
展、白二人同时怔住。
“展大人的愿望就是属下的愿望,展大人的心意就是属下的心意!”金虔举手握拳。
“什、什么……”展昭笔直身形打了个晃,一双猫儿耳朵顿时通红,“金、金虔,你……”
“请展大人稍后片刻!”金虔一本正经一抱拳。
展昭眉头一跳,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诡异的不详预感。
“小金子,你说什么呢?”白玉堂一脸纳闷。
“五爷,您就站在这,别动。”金虔继续一本正经嘱咐白玉堂道。
然后,金虔就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中,掏出一个大包袱摘了一堆茉莉花塞了进去,然后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一顿捣鼓,最后将合成的一个小瓷瓶塞到装满花瓣的包袱里。
“金虔?”
“小金子?”
展白二人愈发不解。
但见金虔朝二人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自信笑脸,竖起手指数道:“三、二、一、起!”
就听“嗖”的一声,那装满花瓣的包袱被一股气流冲上半空,“啪”的一声爆开。
如墨夜色中,纯白茉瓣纷舞天地,幽香洒玉,翩若飞雪,落在一蓝一白二人的袂角鬓间,竟似在这一俊一雅两位男子的周身萦绕璀璨荧光,熠熠生辉。
展昭、白玉堂愣愣望着这罕见的美景片刻,不禁同时望向金虔。
但见飘飞花瓣之间,金虔黑发拂动,细眸中光华流转,笑意盈盈,竟是无限惑人。
展昭喉结滚动两下,深邃眸光定定将金虔细瘦身形层层笼罩。
白玉堂愣愣看着金虔,一时间好似神游天外。
二人就这般默不作声望着金虔许久,直到金虔打破了沉默:“展大人,您可还满意?”
“什么?”展昭猝然回神,发出的声音却是有些暗哑。
“咳,展大人您就别跟属下打哈哈了。”金虔两步来到展昭身侧,压低声线道,“您今日费尽心思花费大笔资金不就是为了和——”说着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旁边一脸恍惚的某只耗子,“共度七夕良宵吗?”
夜风狂扫,花香猝然消逝。
展昭冷冷转过眸子,面无表情盯着金虔:“金兄刚刚说什么?!”
一把寒气凝结的具象化冰刃横在了金虔的脖子上。
金虔石化。
难道自己猜错了了?!!!
“小、金、子!”白玉堂环抱双臂站在金虔身后,冷森森道,“你刚刚说、什、么?!”
“哈哈,二位还真是心有灵犀连台词都一样啊……”金虔僵硬的后半句在展昭的冷煞寒气以及白玉堂的飞刀桃花眼中销声匿迹。
“金校尉,明日学一套新剑法!”
“小金子,明日五爷亲自指导你武功!!”
“嗷——————!!”
*
深夜时分,开封府夫子院首席主簿房内,公孙先生左手翻阅一叠厚厚的账册,右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大约一炷香时间后,公孙先生捻须淡淡一笑,执笔在账册首页款款写下:昭月衫,盈利三百五十八两;
昭玉香脂,盈利四百二十两;
昭春茶,盈利八百三十六两;
刚写到这,公孙先生突然停下笔触,顿了顿,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半扇窗户,一双精光流转的凤眼盯着对面房间。
但见某校尉房间的窗扇悄然开启,然后,一道身影从房中跳了出来,宛若三两棉花落地,触地无声。虽然夜色已深,但借着盈盈月光,还是不难辨出此人一身蓝衣甚是眼熟。
待看那蓝衣人悄无声息回到隔壁厢房,公孙先生无奈淡笑摇头,合窗落座,继续书写刚刚未完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