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赤绯抬头呼道,“那相思糕乃是我族中秘宝,已经相传一千年……”
“八成是过期了……”金虔继续合理推测。
“胡说!”赤绯暴跳如雷。
“赤绯,不关你的事。”跪在地上的宁盟慢慢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宁某今年正逢千年大劫,需戒斋一年,在这一年之中,无论吃了何物,都会化去百年功力……”
“啊!”赤绯惊坐在地,“那、那我岂不是害了阿盟?!”
“罢了,无妨……”宁盟闭眼道。
“阿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赤绯哭道,“要不我渡两百年功力给你!”
“唉——”宁盟叹了一口气,抬眼望了赤绯一眼,“你若真是想帮我,就离我远一点……”
“啊?”赤绯一愣。
“看见你这么丑的脸,我头疼的厉害……”宁盟定声道。
赤绯双眸绷大,两颗如珠如玉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才不丑!”说着,泪奔而走,竟是连法术都忘了用。
宁盟叹了口气。
展昭和金虔对视一眼,都颇有无语问苍天之感。
“那个……宁大夫,你没事吧?”金虔上前问道。
宁盟看了一眼金虔,露出一个虚弱笑容:“若是金校尉你肯让宁某在你腿上躺一会儿的话……”
“宁大夫仙人之身,想必并无大碍!”未等宁盟把话说完,展昭就冷冷打断,拖着金虔就走,“金校尉,回府!”
宁盟看着二人离去背影,笑容渐渐消下,又望向林间深处,轻声道:“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说完,就慢慢起身,蹒跚向林子深处走去。
走向的,正是赤绯离去的方向。
*
“哎!展大人——”被展昭拖出老远的金虔一脸心有余悸频频回头观望,压低声音道,“展大人,您刚刚说话那语气,似是不妥吧,那宁盟可是妖仙……”
展昭停住脚步,回首望了金虔一眼。
“妖仙?即便是九重天仙,那又如何?”
月色下,俊朗青年眉目如画,眉宇间却是说不出道不明的坚持和誓不退让。
金虔立时呆了。
啧啧!猫儿大人这气势可真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啊!
问题是猫儿这话怎么感觉——好似——别有深意……
展昭望了一眼呆呆状的金虔,轻轻一笑,回身慢慢前行,金虔忙紧随其后。
银月冬晚,密林风悄,一前一后的两人身形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倒影濯濯,好似两人并肩而行。
妖仙又如何?九重天仙又如何?
展某绝不放手!
*
立春刚过,初暖乍寒,汴京城中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第一件,之前时不时发生的百姓中邪事件突然销声匿迹,令众百姓庆幸不已;第二件,名扬汴京的宁盟宁神医突然不告而别,令众百姓惋惜不已;第三件,横穿汴京四河河畔的桃花在一夜之间竞相绽放,十里红香,堪称百年奇景,令众百姓惊喜不已。
尤其是在这汴河两岸,万枝丹彩,树娇漫红,观景赏花百姓络绎不绝,人头攒动,堪称汴京一时胜景。
而就在这赏花观景的人潮之中,却有两个异类。
汴河畔桃花林一幽静之处,因为桃树密集,又无小径通行,所以向来人迹罕至。
可在今日,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红衣似火,人比花娇的御前带刀护卫展昭展大人,另一位是细腰细眼一脸忐忑的开封府从六品校尉金虔。
此时,两人站在无限烂漫的桃花林中,脉脉相视,情形与其说……暧昧,不如说——诡异。
展昭一脸踌躇,欲言又止;
金虔偷眼观望,额头冒汗。
二人就这般干巴巴对立了足足一刻钟,终于,还是金虔定力不够,一咬牙,一跺脚、率先抱拳开口道:“展大人,属下知错!”
“啊?”对面的展昭明显一怔。
“展大人您就别藏着掖着了!”金虔说出第一句,后面话就顺溜多了,“肯定是属下最近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儿,所以展大人您才总是瞪着属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属下知错了,展大人您有话就直说吧,别总是说了个‘金校尉……’就没了下文,搞得属下心情郁闷心律不齐神经紧张——”
说着,金虔一抬头,直直望向展昭,“是生是死是砍是剁是煎是炸是烤是蒸,展大人您直接给个准话,别老是吊着属下了,咱的心脏实在是承受不了!”
“……”
展昭愣愣看着金虔,俊颜有些隐隐发红,半晌才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道:“金校尉,你误会了……”
“误会?”金虔歪头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