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僵硬了。
不、不是吧!
这、这种狗血剧情、不、不会发生在咱的身上吧!
金虔抖着手臂,慢慢起身,眼前景象渐渐明朗,映入眼帘的是展昭清俊容颜、紧抿薄唇、凌乱青丝……还有,一只红的快熟透的猫耳朵……
原、原来咱刚刚碰到是耳朵啊,还好、还好……
金虔长吁一口气,抚了抚心口,然后下一秒,骤然改抚为抓,险些把自己胸口抓成筛子。
身下的蓝衫青年,不知何时竟是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沉如稠墨,深不见底,烫如岩浆,顿令屋内温度从秋变夏。
咱勒个丫丫的呸呸的@……%¥%……%……¥+金虔脑细胞瞬间变作一堆乱码,死机了。
但见展昭喉结缓慢滚动数下,暗哑嗓音从唇齿间溢出。
“金虔……先从展某身上下来……”
好似全身都在滚水里过了一遍,体表温度起码超过40摄氏度,金虔只觉头晕眼花,大汗淋漓,一咕噜从展昭身上滚了下来,一屁股坐回之前的原位。
屋内光线昏暗,晦色朦胧,展昭慢慢坐直身形,面容隐在夜影之中,不甚清晰,唯有一双眸子,好似淬了火光一般,璀烁跳动,滚烫灼人,宛若热焰织网,将金虔牢牢罩在其中。
屋内温度高热不下,闷得金虔心胸气短,热汗淋漓,不觉拉了拉领口,露出了一小截光滑脖颈。
展昭眸光一闪,如闪电一般扫向金虔脖颈。
金虔顿时一个激灵,唰一下缩起了脖子。
暧昧夜色中,只能听见展昭隐忍呼吸之声,越来越紧,越来越热。
好、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咱、咱是不是惹毛了这只猫儿啊?为、为啥感觉咱、咱好似、有点危险啊!
金虔头皮阵阵发麻,咽了咽口水,屁股慢慢向后蹭了两步,然后——碰到了一只睡得昏昏沉沉的白耗子。
“臭猫,再战三百回合……”白玉堂咕哝一声,甩成一个大字型。
展昭呼吸瞬间一滞,狠狠闭眼,修长手指攥紧,金虔甚至能听到展昭的骨节咔咔作响。
不、不会是要将咱暴打一顿吧?
金虔满面惊恐,一寸寸往后缩。
展昭蹙眉阖目半晌,胸膛缓缓起伏数下,几乎是用尽了自出生以来的所有定力,才硬生生将适才刚才某人残留的温软触感剔除脑外。
压下血液中的燥热腾动,展昭长吸一口气,再睁眼之时,又是定力超群、沉着稳重的南侠展昭。
“金虔,你不好生歇息,起来折腾什么?!”展昭面色阴沉,冷声喝问。
“额……”
金虔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却堪比远在天涯的脸盆,脸皮隐隐抽动。
怎么办?难道要告诉猫儿说——刚刚咱跨在猫儿身上乃是为了出恭……呸呸,是为了取那个脸盆做夜壶……
问题是面对猫儿这张脸,这、这实在是难以启齿啊啊啊啊!
可、可是,刚刚被猫儿这一吓,膀胱处的憋胀之感已经直线上升为sos级别——换句话说……
耶稣天神,咱真的要尿裤子了!
一大滴冷汗从金虔发间落下。
“金虔?”展昭此时也发觉金虔面色不妥,顿时面色一变,急声问道,“可是身体有不适之处?”
“不、不是……”金虔连连摇手。
“难道是之前的毒……”展昭面色更急,探手就要拽住金虔的胳膊就要把脉。
“没事、咱真的没事!”金虔已经尿急的几乎要膀胱爆炸,一只手手不觉就捂到了小腹之处。
展昭一怔,目光随着金虔手移动,愣住半晌,才诺诺道:“金虔,你、你不会是……”
金虔只觉脸皮烧得几乎熟透,可在生理需求的巨大压力下,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声音堪比蚊子哼哼:“展大人……那个……属下只是想……用那边的脸盆……出恭……放水……”
一片死寂……
“轰!”
一个耳朵听不见但所有感官都能感应到的轰响爆裂而出。
展昭从脖颈到耳尖,从脚趾到手尖,瞬间轰染绯红之色,犹春霞魅色,绮丽无边。
金虔更是尴尬万分,几乎快将脑袋塞到地缝里去,只留一个红彤彤的脑门对着展昭。
二人就这般从头红到脚默默对坐,虽仅有几秒钟,却堪比万年之久,久到金虔以为自己肯定要以尿裤子为今日终点之时,一个十分眼熟的容器放在了自己眼前——竟是那个脸盆?!
金虔猛一抬头,但见展昭仍旧是一副笔直坐姿、神色镇定模样,可那绯色一片的俊脸,实在是太过惹眼。
“此时境况特殊,金校尉……江湖之人……不拘小节……”
红彤彤的猫儿说这句台词的时候,清朗嗓音发抖,修长手指发颤,有一词可表:手足无措。金虔相信,若不是被捆龙索绊住,这只猫儿怕是早就夺门而逃了。
“对、对对,不拘小节……哈哈……”
金虔接过脸盆的时候,脸皮是乱抽的,心肝脾肺肾是哆嗦的。
“只是……白兄……”展昭眸光瞄了一眼睡的和死猪没啥两样的白玉堂,绯红面容之上透出几分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