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 / 2)

魏箩笑容灿烂,趴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我要把这些灯都带回家,放在一个单独的屋子里,每天想起来了就去看看。”

赵玠笑,“好,我让朱耿和杨灏一会儿捞起来。”

淮安河畔的人看着河面的花灯,只知道整条河都被人包了下来,却不知是谁,直到人群中有人道:“是靖王府的船!”

大伙儿这才知道,原来是靖王爷为了讨靖王妃开心呢。

岸边看热闹的不乏姑娘家,瞧着这一幕,羡慕得眼睛都红了。这会儿都想着,就算靖王残暴肆虐又怎么了?只要对自己好就成了,何况铁汉成为绕指柔,不更是让人艳羡么?可惜她们是没有那个福分了,靖王爷的一颗心都在靖王妃的身上。

画舫快靠岸时,魏箩扶着浮雕栏杆站在船头,后背倚着赵玠的胸膛。正说着话,水面上蓦然蹿出来一个黑影子,跳上了船头,举剑便朝他们刺过来!

魏箩一惊,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赵玠反应迅速地讲她搂进怀里,身子一转,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人踢进了湖里。

朱耿和杨灏凭空而出,护在赵玠和魏箩跟前,“王爷,请您和王妃移步船舱。”

刺客接二连三地从水里冒出来,像是有备而来,每一个都身手不凡。好在朱耿和杨灏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陆续赶来赵玠的暗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对方制服了。

赵玠和魏箩进了船舱,未料船舱里还埋伏着一个黑衣人,大抵是一早进来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得知自己人都被打倒了,便破罐子破摔想要劫持魏箩做人质。只是刚一出手,便被赵玠折断了手臂,那黑衣人痛叫一声,刚想吞毒药自尽,赵玠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吐出了口中的毒药,把人重重地扔在地上。黑衣人想逃跑,赵玠拾起地上的长剑,朝他的后背扔过去,剑刃刺透刺客的肩膀,将人钉在地上。

黑衣人痛得在地上抽搐。

一切风平浪静,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对岸的人看得不大清楚,只见几个黑影晃了晃,便没了动静。靖王府的画舫稳稳地往河岸划去,停在一排杨柳树下,此处光线昏暗,岸上也没有多少人。

赵玠对朱耿道:“将活口带回去审问。”

朱耿应是,把那苟延残喘的黑衣人带了下去。

赵玠转头看向魏箩,小姑娘仍旧站在原地,鞋面上被溅了一滴血,她仰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瞅着赵玠。

☆、第151章

赵玠心中一动,把魏箩抱到一旁的暖塌上,弯腰脱掉她的鞋子,放缓了脸色,“吓着你了?”

魏箩见他把那双沾上了别人鲜血的鞋子扔到炭盆里,火舌渐渐吞没了那双鞋,不一会儿就烧成灰烬。她摇摇头,倒不是被吓着了,只是有些生气,原本今天晚上她是很高兴的,偏偏被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扰了兴致。她忽然想起什么,跳下暖塌,也不管脚上只穿着白绫袜便往船舱外跑去。

“阿箩!”赵玠在身后叫道。

魏箩停在船头,看着不远处飘飘荡荡的莲花灯,就着月辉,看清湖面的光景。湖水被血染红了,莲花灯浸泡在水里,多多少少都染上了斑驳的血迹。魏箩瘪嘴,这次是真的生气得想哭了。她委屈地瞧着赵玠,控诉道:“花灯都泡坏了。”不能拿回家摆放了。

赵玠没想到她急匆匆地跑出来,竟是为了看这个。长臂一伸,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的脚丫踩在他的脚面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没关系,以后我再给你做。”

魏箩搂着他的腰,偎在他胸口难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刚才那些人是谁?”

她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了也不为过。

赵玠眼神一沉,声音低了三分,“暂时不知,不过应当很快便能查出来了。”说罢打横将魏箩抱起,举步走出画舫,“走,我们回家。”

回到靖王府,魏箩去净室洗了个澡,早早地睡下了。赵玠则去书房坐了一会,询问朱耿:“审问出什么了么?”

朱耿道:“回王爷,有两人咬舌自尽了,还有两个被关押进了牢房里,杨灏看着,暂时没有问出什么。”

赵玠转了转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面不改色道:“继续审,所有酷刑都用一遍,若是再不说,便剥了他们的皮。”

赵玠口中的剥皮不是威胁,而是一种真正的刑罚。从犯人的头皮处隔开一个十字,然后灌入水银,从头到脚,便能剥掉一张完整的皮。旁人都道他心狠手辣,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朱耿离开后,赵玠坐在圈椅上没动。

要猜出是什么人对他动手不难,他只是缺一个证据罢了。朝中有能耐跟他争夺皇位的,只赵璋一个。只不过赵玠有些意外,他被禁足了那么些时日,还能掌控自己的动向,有勇气派人行刺自己,胆子倒是不小。想必是破釜沉舟的一举了。

可惜赵璋错估了形势,皇帝近来正在调查宁贵妃的事,赵璋若再来横插一脚,只会让皇帝更加头疼。

赵玠回到卧房,洗漱完毕,躺在魏箩身边。

小姑娘早早地睡熟了,双眼轻阖,呼吸均匀。赵玠抬手轻轻摩挲她的眼睫毛,指腹痒痒的,他的手慢慢下滑,描摹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她大概觉得有些痒,身子一缩,嘴里咕咕哝哝,听不清说什么。

赵玠收回手,忽而想起画舫上自己举剑杀人的那一幕。

这双手沾满了血腥,她还愿意毫不介怀地拥抱他。他杀了人,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花灯有没有泡坏了。这么好的小姑娘,叫他怎么能不心生欢喜?

赵玠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叹息,“阿箩,我以前不放过你,以后也不会放过你。”

*

第二天一早,魏箩收到了宫里的传话,赵琉璃邀请她入宫一趟。

听说前往粤东平反叛乱的军队过几日就能回到盛京城了。

魏箩跟赵玠说了一声,收拾一番便入了宫。

辰华殿。本以为赵琉璃的心情会很好,没想到却看见她一脸惆怅地坐在榻上,苦恼地托着腮帮子叹气。

魏箩上前,把从宫外带进来的点心放在朱漆螺钿小桌上,“怎么是这副表情?”

赵琉璃看见她,仿佛看到了救兵一般,抓住她的手道:“阿箩,一会儿你留下,陪我一道去昭阳殿用午膳吧。”

这就是她苦恼的原因?魏箩不解,坐在小桌对面,打开油纸包,剥了一颗糖炒栗子,“你若是不想去,在辰华殿用膳不行吗?”往常赵琉璃都是自己用膳的,偶尔才去昭阳殿陪陈皇后。

看来赵琉璃是真的心情不好,看到糖炒栗子也高兴不起来。她老老实实说道:“自从前天我的风寒好了以后,母后便每日都要求我去昭阳殿用膳。这也没什么,可是父皇也在,我瞧着他们两个气氛古怪,谁都不跟谁说话,吃个饭好像受刑一般。我本以为父皇是心血来潮,可是一顿两顿就算了,他竟然连着去了三天,每天都如此,我瞧着母后都有些烦了。”

魏箩怔怔,没想到还有这茬儿。琉璃下毒的真想查明了,宁贵妃从此失了势,皇帝该不是觉得愧对陈皇后,想要弥补吧?

思及此,魏箩轻轻一笑,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好呀,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