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上桌后,红豆将那一盆咸鱼端到阿黎面前:“咱们银子少,以后还得省着花。这咸鱼和黄都是邻居送的,你可得好好尝尝。”
阿黎闻着那股复杂的味道,深深地起了皱眉,捏着筷子试探得夹了一块。然后……
阿黎吃得更欢了。
咸鱼不错,黄豆也入味儿,别具一格。她觉得以后都可以这么吃,味道又好,还能省吃俭用少花银子。看来红豆还是好心的,方才她还误会她有什么坏心思,不该啊不该。
作者有话要说:
红豆:我……我特么还能说什么呢。
第99章
翌日下朝后,朝中百官皆是一脸凝重, 或是埋头直走, 或是三两个人围在一起,压低着声音小声地说着话, 间或轻轻地往边上那位王爷身上瞥一眼。
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谁能想到, 当初光芒万丈的摄政王, 到最后,竟然会被张太师压了一头。这回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 恐怕以后也难翻身了。说来, 这位摄政王,好似从西北回来以后便收敛了锋芒,再不与张太师相争,也不知是蛰伏,还是真没有一争之力。
一时间,许多未曾站队的朝臣,心里也多了许多思量。
众人心中担忧的,不是别的,正是今儿早上突然传过来的战事。
早朝之上,本来没什么大事,只消皇上说一声退朝便能回去。可谁想到,行至中途, 殿外忽然来了一位小将,说是有要紧军情要报。待人进了殿禀明了实情, 却叫满朝文武都听得大惊失色。
却原来,早在两日前,胡人便破了西北防线,策马东进,所向披靡,昨儿早上,已经入了关中,期间未有一郡一县可以阻拦。若是再过着时候,恐怕胡人的大军,便就真的兵临京都了。
众臣都被这消息骇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西北有战事,他们早就知道,可二十万西北军,难道还抵不过区区胡人么?朝中可都没有人将这事正经放在心上。
胡人骁勇好战,可也只在每年冬季在边境一带与大魏起些争执,得了粮食之后,自然就会退散。如今这架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们还想着入主中原,简直笑话!
不过是蛮夷也,茹毛饮血之辈,竟敢如此蔑视大魏正统,自然不能容忍。
龙椅之上的赵铭也大为震怒,盛怒之下,下意识地看向了赵煊的方向,满眼的狐疑与复杂。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赵铭也来不及探查这里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便沉声道:“兵部尚书,传朕旨意,即可召集京西三十万军队,出兵征讨胡人,势必要将胡人彻底驱逐出魏国。”
兵部尚书出列,执着玉牌,道了一声是。
赵铭转而又道:“孙将军何在?”
“臣在。”
“孙将军,朕封你为统兵大元帅,全权负责此次出兵事宜。若有半点差错,朕必定拿你是问!”
孙将军正要答复,张太师施施然从列中走出,不慌不忙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臣有一言要禀。”
赵铭轻蹙了眉:“太师请讲。”
“皇上,臣以为,这元帅的人选还要再仔细斟酌一二。孙将军虽然战功赫赫,资历非凡,可有一点却不容忽视,臣早听说,孙将军与摄政王私交甚好,理应避嫌。”
孙将军也不喜张太师,当即质问道:“张太师这是何意,莫不是我与摄政王相交,就当不得这元帅了?听闻张太师日前也有意与摄政王修好,怎么今日反倒叫我避了嫌?”
张太师道:“皇上,西北军守城不力,此乃事实,不容有疑。摄政王乃西北藩王,与西北休戚与共,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叫人不得不多想。”
赵铭侧了头:“哦?那照张太师的意思,应当如何做?”
“摄政王是否清白,还需查明再言。若无事,臣定当亲自给摄政王赔礼道歉。若有事,则另当别论。再者,此次出征一事非同小可,孙将军又与摄政王有些瓜葛,还请皇上在斟酌斟酌。若皇上旨意任他为帅,臣自请领监军一职。”
赵煊听着挺想笑。
“皇叔可有什么话要说。”
赵煊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与张太师站在一列的一官员反驳道:“此言差矣。我等都知晓,那西北兵将之多,足有二十万,却抵不住胡人兵马,由着胡人东进,此事本就蹊跷。当初王爷前去西北,正是处理胡人欲战一事,后来却在战事将起时转而回了京城,将西北二十万兵将和西北百姓撂在一边,如今西北军守城不力,王爷也难辞其咎。臣等不才,还请皇上明察。”
末了,赵铭重又看向赵煊。他当然知道当日赵煊为何会在赶回京城,毕竟是他下的命令,不回也不行。赵煊走后,张家一家独大,叫赵铭看着也隐隐生畏,是以才叫赵煊重新回来。
至于西北军不敌胡人,多半也是因为朝廷增援迟迟未到。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和外人说道。
“当务之急是关中战事,摄政王失职确不容辩,至于是否清白,容后再查。”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别的没有分辨,却已经给了赵煊一个失职之罪。
赵煊只吐了一口浊气,说不上意外,毕竟,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皇上!”张太师还欲劝说。
“够了!”赵铭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警告地盯着张太师,直到张太师一派再无话可言,方才收手,道:“朕已有了决定,此次出征,便叫摄政王戴罪立功……”
早朝的事一出,唬得朝中上下人心惶惶。这样的大事,必定是瞒不住的。
果不其然,不出多时,京中多半人已经知道了战事。不同于前些日子听到西北战事的无所畏惧,这回,下头的百姓也生了惶恐。
好在朝廷已经出兵了,想来不日便能将胡人彻底赶出去!
阿黎也是听了红豆的话,才知道了这事儿。红豆自来了这以后,便暂时推了玉颜阁掌柜一职,好在那边也不缺人,真缺了,还有一位正经的罗管事顶着。
红豆只上午去帮个忙,算个账,便还是回来打理宅子。
阿黎听到这消息,心中忽得一紧,不知为何,竟平白生了一些不安。
她只安慰自己,觉得自己多半是在担心西北那边的熟人。元树、秋娘还有玉瑾她们,可都在西北。如今西北以破,也不知他们可都还好?
除此以外,阿黎还真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不安的。
“哎!”红豆莫名地叹息了一声,将阿黎的思绪重又给拉了回来,又道,“我还道你出来以后便灵活了呢,一会儿没注意,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