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萧则眼中的笑意收敛,目光落在了她的侧脸上,若有所思。
他本不想亲自动手,可听到她在叫他。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出手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最近,他有些奇怪,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遇到和她有关的事。
屋里没人说话,洛明蓁挠了挠面颊,忽地想起了还被关在牢房里的梨月白和那群姑娘,她急忙问道:“阿则,现在外面怎么样,危不危险啊?”
萧则嘴角微微勾起:“姐姐不用怕,坏人都被阿则打跑了。”
洛明蓁紧张的情绪彻底松了下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阿则真棒,回去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萧则本还没有什么表情,听到她说买糖葫芦才皱了皱眉。
谁要吃那种小孩子玩意儿?
洛明蓁撑着他的手起身,一脚踩在地上,一面穿鞋,一面头也不抬地道:“阿则,快,咱们现在快去救人,还有人被关着的。而且立了功,回头还能去衙门领赏钱呢。”
萧则没动,只是抬手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大当家的:“姐姐,这个坏叔叔怎么办?”
洛明蓁一愣,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一看到他,她就气不打一出来,鼓着腮帮子,往前几步,本想踹他几脚出出气,可见他浑身血糊糊的样子,又怕弄脏了自己的鞋。
她抿了抿唇,对着他啐了一口:“臭流氓,老色胚,不要脸,这下我看你还怎么猖狂,回头进了大牢,我肯定让卫子瑜好好关照一下你。都是爹生娘养的,我最看不起你这种强抢民女的狗东西了!”
骂完了,她心里才舒坦了些,转过脸对着萧则道:“你先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去叫衙门的人过来。”
萧则低头看着地上的人,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道:“姐姐,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碎发遮住了他的眸光,却遮不住话里的杀意。
洛明蓁没发觉他有什么异样,见着那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再加上萧则的功夫她还是信得过的,便赶忙去找人了。
木门合上,萧则始终站在原地,直到洛明蓁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了视线里。他才偏过头,看着血泊里的大当家。
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子,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泛着寒光的剑端抬起他的下巴,弯了弯眉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匕首割开他的下巴时,那大当家的当即疼得尖叫了一声,虎躯一震,瞬间清醒了过来,脸上的横肉跟着打了个摆子。
他看着蹲在他面前的萧则,目光落在那把匕首上,上面清晰地映出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
只是那笑无端端让人心底发寒。
“好汉饶命,饶命,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往后再也不敢干这些勾当了,您就放我一马吧。”那大当家的吓得两股战战,都快要尿裤子了。头顶的几根黄毛跟着发抖,连手臂上的伤口都来不及顾。
他见过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像面前这个男人一样,有那样可怕的杀气。
直觉告诉他,这人他惹不起。
萧则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自顾地用手里的匕首在他身上游走,停在他的手臂上。
他忽地眯眼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你刚刚是用这只手碰她的?”
匕首随着他的动作扎进了大当家的手臂中,将之前的伤口再一次割开。他脸上还带着笑,像是在宰杀一条鱼一般。
大当家的立马疼得嗷嗷直叫:“不是,我没有碰到她,我没有。”
萧则略低着头,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轻轻将匕首抽了出来。可还没等大当家的松一口气,他又抬起下巴,将手里的匕首对上了大当家的眼睛。
他眯眼笑了笑,手指轻点着面颊:“我差点忘了,你用这双眼睛看她了。”
他偏着头,匕首抵在大当家的眼皮上:“你看她的时候在想什么?可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看她,一眼都不可以。”
“我没有,我没有,你别过来,不要!”大当家的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可银光闪过,窗户上洒落一条长长的血痕。
萧则将手里的匕首随意地扔到了地上,又掏出帕子一丝不苟地擦着修长的手指。
他俯身看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面前始终带着无害的笑,像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他转过身,碎发撩过他纤长的眼睫,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处理干净。”
屋檐上一道黑影落下,大当家的尸体转瞬就没了踪迹。
走到门口,屋檐上渗出的日光有些刺目,萧则抬起手挡在面前,修长的手指泛着羊脂玉般的光泽,干净得不染纤尘。
他眉眼微动,目光似有意或无意地瞥了一眼左侧,嘴角隐隐带笑,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而左侧的阁楼里,坐了一个穿着长裙的“姑娘”,两腿随意地敞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脸上花花绿绿的妆容已经卸掉,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卫子瑜一手抱着横刀,挑眉看着萧则的背影,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悠,扯开嘴角笑了笑:“这就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