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默严肃的点头。“虽然当初我跟师傅学艺的日子没多长,但我依旧可以看得清楚,他是有武功的。”
“这么说……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装病?”严正煦不敢置信的问。
“也不尽然。他的身体的确是不好,但是他懂武功一事也属事实。只不过……恐怕这些年来,他的病绝对不至于到连门都出不了的地步。”罗玄默双眸一黯,紧皱起眉。
话说到这个份上,严正煦也有些明白了。“这么说来,他装病的这些年,肯定是在暗中策划着什么,甚至进行着什么……”他忽然一笑。“所以这个皇位,是断定轮不到他来做了。”
罗玄默跟着一勾唇角,眼中却丝毫没有半点笑意。
严正煦知晓他的性子,一拍他的肩膀,笑道:“随缘吧,我知晓你放不下兄弟之义,但是你不妨想想,或许他当年与你的交好,也有些许想拉拢你父亲的意思呢?”他试着说道,企图让罗玄默那颗易软的心恢复平静。
罗玄默却深深皱眉。“你是在拐着弯的说我妇人之仁么?”
严正煦不敢正视他,左右观望。“我没那个意思。”
罗玄默却苦笑。“不过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幽然常挂在嘴边的,便是这一句。“对待朋友,我下不去手。”
“错了。”严正煦却笑道:“那是因为朋友还没有激怒你。”笑容里带着些许无赖的意味。“我问你,倘若慕容逸他用幽然,或者你父母,甚至整个罗家的性命来威胁你,你是否会听从他的话以保他们安全?”
毫不犹豫的,罗玄默点头。
“这就是了。”他继续道。“我再问你,若是有一天,我打个比方。倘若慕容逸当着你的面杀害了幽然或者伯父伯母里的任何一个,你是不是会狂性大发,眼都不眨的杀了他?”
依旧没有考虑丝毫,他再次点头。
完毕!“就是这样!”他两手一摊,笑道。
罗玄默望着他良久,豁然一笑。“小子,有你的。”他真心赞道。三言两语,便将他的个性说了个实在。
别的方面,他可以忍,可以后退,可以君子,甚至可以认输。但若是谁伤害到了他所在乎的,那便是找死!
“恐怕你的幽然,也是懂得这一方面的吧。”严正煦眨眨眼。“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你的‘狂剑’身份。”
是受了伤要发泄心中的痛楚,还是因为想要守护而爆发出的力量?为何而狂?是恨,抑或是爱?谁能明白呢……
沉默了良久,罗玄默站起身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
京城。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京中的局势,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紧张。
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变,但是许多人都知晓暗潮多么汹涌。大家都在保持沉默,他们都在等着。
等着观看局势,分清局势,然后进入局势。再瓜分好处。
而这局势的重点,便在于——先皇的遗诏!可是也有人不这么想,他们准备在遗诏宣布前赌一把。因为那样,赢了之后的收获便更大!但是……他们该选择谁呢?
先皇有七个儿子四个公主。七个儿子中,两个是庸才,两个早就封了王爷的封号,早已注定一生不能再得到皇位。一个资质平平,虽有些优点,但却不足以成为皇帝,君临天下。还有一个……是久病缠身的药罐子。最后一个,是个方面俱都理想的慕容宇,这个先皇在世时,最疼爱的儿子。
本来,大家都看好慕容宇。但是如今……情势似乎有些变了。
按照中越国祖训,先皇之遗体,摆放在宗庙里三天后出殡下葬。仪式豪华却又隆重。慕容黎生前深受百姓爱戴,是以,出殡那日,京城百姓,皆都聚在一处哭泣。
仪式完毕时,已是午后。本来,众臣都该回家,可是因为一个原因,却都留在了炫威殿。
因为,今天,便是要宣布遗诏的时候了呀。
所有的大臣,皇子,今日全都到位了。
慕容宇坐在一排皇子的最前面,嘴角含笑,视线扫遍全殿。尤其,在慕容逸,明连清和宁英的身上停驻最久。
慕容逸掩嘴低声咳嗽,但是不为人知的时候,他的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上方的三个铁盒。犹如猎鹰看见猎物一般,势在必得。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下,庞公公取来了要是,逐一打开了铁盒。三大臣缓缓拿出圣旨,打开,在庞公公的核对下,确认三份遗诏是先皇亲笔所写,且都同样之后,宁丞相便准备开始阅读——
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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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操之过急
咣当!众人一惊,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慕容逸噙着歉意的笑,脚下一个茶杯破裂,浸湿了衣袍。“不好意思。”他轻声道。随即有奴才来收拾。
众人方才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只有慕容宇,嘴角含笑,眼神奇特。而明连清,宁英却都是微微脸色一变。
“既如此。”庞公公开口道:“就请三位大人念遗诏吧。”
宁英点点头,心下对于慕容逸所做的事还有些顾虑,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念道:“朕行年四十有八,膝下只有七子。曾发誓,有生之年,绝不立太子。”
慕容逸眼神一寒,一丝冷笑挂上俊脸。
众臣一听此话,心中奇怪,却又不敢就此议论。
而接下来,主题来了——“大皇子慕容宇,乃朕之皇后所出,是嫡亲皇子。按照祖训,皇位理应由他继承。”
唰唰!一些眼光立刻朝慕容宇看去。有的是愤恨,有的是预谋,有的是嫉妒,也有的是思虑。作为当事人,慕容宇却没有应该的欢喜,只是淡淡的听着。
这一表情,在某些人的眼里,又是如此的做作。仿佛在示威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