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临走前，又看了眼霍真，同时低声朝身边跟随的庞公公道：“给朕查一下他。”

庞公公刚应是，前头忽然出现了个急忙奔来的小太监。庞公公立刻沉下脸：“大胆奴才！在皇上面前竟然敢无礼！”

“皇上息怒，奴才是特地来报喜的！”那小太监被庞公公这么一吓，刚还跑的通红的脸瞬间惨白，忙跪下道。

慕容宇轻轻的制止了庞公公，淡淡问：“喜从何来？”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闻言，慕容宇有一瞬间的愣神。

紧接着，立刻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发酵，膨胀……然后充满内心。这种感觉很怪，却让他有一种兴奋与冲动——“摆驾紫阳宫！”他没有注意到，他多年冷静的声音，在此时，有着微微的颤抖！

一进紫阳宫，他加快脚步，进了内殿。掀开帐帘，入眼的便是昊思双发髻凌乱，满头大汗，但却挂着慈祥的微笑，温柔的注视着怀中婴儿的摸样。

“皇上……”由于慕容宇进殿时没有听到侍女禀报的声音，所以直到此时，昊思双方才发现他。

“别动，躺着就好。”他制止了昊思双准备起身行礼的动作，轻柔的抱起小婴儿。小孩在熟睡，一张小脸虽还在襁褓中，但眉清目秀，有几成似他。

婴儿好轻，好小，让他抱的小心翼翼，生怕会摔着他。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啊……初为人父的喜悦，笼罩了他。暂时除去了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而替换上天真，喜悦的笑脸。

昊思双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有着满满的感激和满足……三年了，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封自己做了皇后，对自己不再冷嘲热讽，但却也不曾在她面前笑的如此真过……

“辛苦你了……”慕容宇此时俨然没有了帝王的冷淡，只是一个单纯的父亲。所以，他对辛苦产子的妻子，道了一声谢。

“没有的事……臣妾甘之如饴。”哪怕，只为了这一刻的幸福，她就算付出再大的痛苦，汗水……也都值得。

孩子……她望着他怀中的小小身体，目光中有着感激。谢谢你的诞生……

第二十五章 无可奈何

霍真出了宫门，不理会四周贴上来谄媚的一些官员。径自搭乘上一架马车，离开。

马车在京城里大街小巷的兜圈，然后才入了一条小巷。在一座小型宅院面前停下。霍真下了马车，让车夫去休息，然后敲响了门。

不一会儿，柳夜阑一身妇人装束，打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小然呢？”一关上门，霍真便问。

“在大厅和儒儿一块儿玩着呢。”柳夜阑道。

闻言，霍真赶忙朝大厅走去。

大厅里，幽然正抱着怀中刚满周岁的小娃娃逗弄着。听着小娃娃发出咯咯笑声，她也跟着绽放出明媚笑颜。三年的时间，她的头发长了不少，但又不喜欢梳髻，便就这么散着，或是偶尔拿着一条丝带高高束起。

霍真进门，微微一笑：“儒儿，不要缠着干娘了。”

幽然笑着转身，把孩子交给他，“没事。他很乖的，也很聪明。”

霍真温和的笑着，逗了儿子一会儿，便把他交给端茶来的妻子。

“如你所想。”柳夜阑刚抱着孩子出去，霍真喝了一口茶，说道：“皇上真的把事情交给我做了。”

幽然微微一笑。

“小然，只是我很奇怪。三年来你费尽心思挑起北雪，中越和蓝月三国之间的纷争。现在已经见到了些许成效，又为何要让我出面缆下这事情？”

走到窗边，幽然望着外头小院里，刚会走路的儒儿跌跌撞撞的追着柳夜阑手里的摇鼓，母子两脸上那灿烂的笑意让她也跟着勾起唇。“去年，我让大哥入朝为官，但却要大哥隐藏自己的锋芒，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为的，便是今日。”

霍真跟着起来，走到她身后。“我知道，去年你说要帮助我入朝为官，我就知道你的动机，绝不是想帮助我，让柳家人心甘情愿将夜阑嫁给我。一年多了吧……这一年来，我亲眼看着你四处奔波，不择手段……虽然你不曾跟我说过你到底想怎么做，但是现在，我也能够隐隐约约的猜到一点了。”

“那你还愿意帮我？”幽然挑眉，转过首望他。

“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他笑，看着院子里，他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家人，眼神柔和。“没有你，我就没有今日。所以，只要能够帮到你的，我都会帮。”

“放心。”幽然笑道：“我是不会让你去做危险的事的，谁让，你儿子太可爱了……我可不希望，他没了爹爹。”

“我知道，谁让你是我儿子的干娘，妻子的闺中密友呢？”

两人相视而笑……

……

御书房中，慕容宇遣走所有的宫女太监，将龙椅左手边的龙头扳动了一下。

左边的一架书架转动，缓缓露出一面石门。慕容宇走了进去。

走过通道，眼前豁然光亮一片。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你来啦？”

慕容宇微笑着。“是啊。”他环视四周，发现并无人影。心下叹息：“你总是这样，喜欢把自己隐藏在黑暗的地方……”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空气中，传来一声自嘲般的笑声。“不人不鬼的，只有黑暗才适合我了。”

慕容宇无言以对，良久，方才道：“朕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

“恭喜。”低沉的声音还是那般淡淡的。“准备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决定好……你说呢？叫什么好？”

“……鹰，雄鹰的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