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不禁有些好奇:“宴会,什么宴会?”
琴笙轻描淡写地道:“庆祝小姑姑你身体康健的宴会。”
楚瑜一愣,忍不住失笑:“白白,看样子,你把这些水匪吓得不轻呢。”
那些水匪一口一个老祖宗,她感觉自己这辈分真是要上天了。
琴笙轻哼一声:“没有铲平了这破地儿,已经是他们命长。”
楚瑜想了想,有点不放心地握住他的手:“你打算跟着他们去宴会,可要小心,你可沾不得酒,还是别去了。”
这大仙儿一喝酒,就媚态横生地——发酒疯。
她是见识过了。
却一点不想让别人占了她白白的便宜。
琴笙看了她一眼,不可置否地道:“嗯。”
随后,他慢慢地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楚瑜看着他那模样,又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心头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异样,却也没有多想,只舀了饭菜递过去他,温声含笑:“快用膳罢。”
两人一路无话,各怀心思地分头用膳。
……*……*……
时辰过得极快。
楚瑜午休醒来,就已经见着日头偏斜了,她伸了个懒腰爬下床,唤了一声:“外头可有人?”
大门不一会便“吱呀”一声打开来,霍三娘端着一盅汤进来,笑眯眯地道:“怎么地,可是醒了。”
楚瑜点点头,有些惫懒地道:“嗯,自从得救之后,身子骨都是这么懒洋洋的。”
霍三娘将汤碗搁在桌上,宽慰道:“老于头说了,你这是那十日里累着了,现在既然退烧了,再修养几日就好了。”
楚瑜点点头,接过汤碗喝了起来,随后道:“一会用完膳的时候,唤上逸哥儿,咱们得好好商量什么时候出发了,不能总呆在山寨里,金姑姑那边也该着急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曜司的人已经到了。
霍三娘有些奇怪地看着楚瑜:“咦,你不知道么,三爷已经和曜司的人联系上了,带了不少好药上来。”
楚瑜喝汤的手一顿,有些迟疑地道:“是么?”
居然联系上了么?
不过依照曜司的能耐,这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不知道一向跟在琴笙身边的七曜为何都不见人影。
她想了想:“也好,用晚膳的时候,白白也在,咱们好好商量。”
只是楚瑜并没有想到的是,晚膳琴笙并未与她同用,派人去问,水匪们传来的消息是他们也不知道琴笙去了哪里。
楚瑜起初也没有想太多,直到晚膳都用完,她也和封逸、霍家姐妹简单地商量了一些何时启程的事情和细节,他们都各自散了以后。
楚瑜正打算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却忽然似隐约地听见了幽幽靡靡的乐声,那乐声颇为熟悉。
楚瑜一顿,‘呼’地一声坐了起来,侧耳细细听了一回。
果然是一首她很熟的曲子——十八摸。
那靡丽风骚的曲子,她跟着往日里那些捕快同僚不光在青楼里听过,在小倌馆里她跟着那些女商们听过两回。
皆是秦楼楚馆里的必点曲儿。
她盘腿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总觉得今日看见琴笙的那样子,仿佛很有点不对头。
只是他从来不对她撒谎,她倒是真没有想过他会骗自己。
但是叛逆期的青少年……有些事儿还真难说。
楚瑜迟疑了一会,还是合拢了衣襟,唤了一声:“外头有人在么?”
这日值夜的是霍二娘,她从门上倒吊下身子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了,还不睡?”
楚瑜嘀咕:“今儿是水匪们搞什么庆功宴,说是庆贺我康健,我总担心他们会拉白白去喝酒,把他带坏了,虽然他答应了我不去……。”
霍二娘嘿嘿一笑,从门上翻下来,干脆地进屋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今儿我是看见山下的青楼姑娘们被请来唱曲儿了,花红柳绿的,着实撩人,说起来你若真对你那大侄儿没兴趣,何必妨碍他开荤?”
楚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少来,白白那样的人,就算要找姑娘怎么也得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是那样的女人。”
她根本不能想象那琴笙那样清冷出尘的仙儿混在红粉胭脂里。
霍二娘一顿,笑了笑:“也是,在你们中原人的眼里,我们天山魔女大概也是那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大好男儿。”
楚瑜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道:“二娘,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
“行了,行了,你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霍二娘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真是不放心,我带你去找找罢。”
楚瑜点点头,起身收拾了自己一番,便跟着霍二娘出了门。
……*……*……
且说这头,山寨的行酒院里正是一片大红灯笼高高挂,靡靡之音缭绕于其间。
男人们的淫笑声和女子们劝酒的娇笑声混做一团,伴随着那撩人春情的琵琶声,一勾三吊,直撩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