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指尖轻撩了下他的掌心,大眼轻眨了下,软声轻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考量的,是了,我在厨舱里做了渍桃子酸乳酪,这会子应该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试试?”
琴笙看着她殷切小意的大眼,妙目温柔下去:“好。”
……
看着楚瑜离开关上舱门,琴笙垂下琥珀眸,笑意渐收,只随手又取了一份奏报问:“金大姑姑那边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红袖恭谨地道:“日曜已经快马加鞭前往漠北,大姑姑最新传来的消息,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月曜已经查到了狐狸的尾巴,大姑姑问是否先行收网,保险些?”
琴笙将奏报一放,随后转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远处青灰的云层片刻,随后淡淡地道:“不,将咱们饵料放出去,等。”
红袖看着他的修白的背影,不禁一愣:“要等么,属下还以为……。”
“以为本尊迫不及待地想要剥了那条狗狐狸的皮子,没错。”琴笙垂下眸子细细地欣赏着自己的玉骨手,薄唇边弯起温润如水的笑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本尊等了这些年,若非那狗狐狸觊觎本尊的鱼儿失了些分寸,或许还没有如此快就有机会收网,但本尊做事,向来不爱留首尾,喜欢斩尽杀绝,这短短时日如何等不起。”
红袖闻言,立刻垂首:“是属下无知。”
她怎么会以为主上爱美人不爱江山,眼里只有小鱼就会失了冷静和头脑,这位爷一贯是心有七窍,窍窍各通九重寒天。
……
“此事未有结果前,暂时不必告诉小鱼,让她留着精气神儿专心应付京里的那些老东西。”琴笙顿了顿,忽而又道。
红袖一愣,随后颔首:“是。”
主上这是不想小鱼担心罢……
红袖忍不住暗中有些感慨,她眼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主上,竟也有这操心一个女子的这日。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此事不必告诉小鱼,但是主上,您服的那药……也不告诉她么?”
琴笙转了脸似笑非笑地瞥着她:“红袖,你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下去罢。”
背着光的修长身影,精致出尘的面孔隐没在暗影里,看不清楚表情,分明语调幽柔,红袖却感觉到自己如临幽寒深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头更低了,还是咬着牙把话说完:“主上……属下只是转达大姑姑的吩咐,有些事儿,不可操之过急。”
随后,她恭恭敬敬地抱拳:“属下,告退。”
红袖倒退着离开了舱房,关上门之后,她又退开好几步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她忍不住暗自嘀咕——
外头人是不知道自家主上的恐怖,但凭借外表就痴迷于主上的,而小鱼明明比谁都明白主上是什么样的人呢。
所以到底小鱼得有多大的心才能和自家主上弹情说爱,又共睡一张床的?
每次想到这点,她都对小鱼的崇拜无以言表。
楚瑜端着东西上来,见红袖一脸呆滞的样子,便忍不住晃了晃手指:“你这是怎么了?”
红袖一晃神,看着楚瑜,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小鱼……夫人……我先走了。”
看着红袖匆匆离去的背影,楚瑜一脸不明所以:“怎么像被吓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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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总算回来额
☆、第五十六章 进宫
到底紧赶慢在大年三十的时候赶进了京城。
一下了船,楚瑜就见码头上早已清空,昨夜地面的积雪都扫了个干净,而且竟是禁军禁卫在执守码头,虽然没有任何官员在码头,但鲁公公却早早地站在码头上翘首以盼。
琴笙牵着楚瑜的手上了码头,便见鲁公公领着人匆匆过来,对着琴笙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三爷、小夫人。”
一名穿着宫装的中年女子上前一步,也行了个礼:“三爷、小夫人。”
琴笙见着那中年女子,妙目里闪过一丝笑意:“林尚宫。”
随后,他看向楚瑜道:“这位是林尚宫,太后面前头一份儿的体面人。”
林尚宫含笑道:“三爷谬赞。”
楚瑜见那中年女子圆脸长眸,笑盈盈的样子,倒似一尊笑面菩萨,只眼里精光四溢,一看便是精明人,正一脸审视地看着自己。
那目光让她有些不太舒服,但也点头含笑行礼:“尚宫大人。”
“玉安县主。”林尚宫见她礼仪毫无可挑剔之处,便也还了一礼,倒是收起审视的目光,含笑道。
琴笙留意到林尚宫唤楚瑜的是玉安县主,并非小夫人,微微挑了下眉。
鲁公公见状,赶紧堆着笑脸道:“三爷,小夫人两位,陛下和太后都在宫里等候多时了。”
琴笙挑了挑眉:“是么?”
林尚宫见琴笙说话,倒是立刻一脸温煦恭谨地笑道:“爷都好些年没有进京了,太后和陛下都甚为记挂,太后知道您一路舟车劳顿,所以也特意安排了驿馆请您先梳洗一应事物都准备妥当了。”
琴笙淡淡地道:“东西就不必了,本尊已经习惯用自己的人,自己的东西。”
林尚宫直接吃了个钉子,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仿佛早已习惯了,只含笑点头:“想来金大姑姑在,一定是妥当的。”
说话间,鲁公公早已牵了马车过来,琴笙便带着楚瑜上了马车,并着两船的人和东西在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往驿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