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曜一点不客气地直接踏在她的尾椎骨上,踏断了那小骨头,红零惨叫一声,立刻瘫软在地,注定了此生她也只能瘫在床上做一个废人。
“你可真是让人恶心。”月曜目送着楚瑜的马车远离之后,他鄙夷地看着脚下蠕动着像条虫儿一样的女子。
“这么多年,在曜司都白呆了,不过说来……。”月曜松开了自己的腿,微微躬身,蹲在红零身边,用剔肉刀轻轻地撩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脸,颇有点兴味地扬眉:“你的主子倒是确实舍得下血本,这么些年,就让你这么一个好容易混进来的棋子,就这么赌了一场,不觉得可惜吗?”
红零侧着脸,一边抽搐着,一边恨恨地看着他:“为什么……咳咳……我们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我的脸……我……学得不像?”
月曜轻笑了起来:“破绽么,譬如你屡次在三爷面前试图出位,是想要证明你的脸也会让三爷怜惜,离间小夫人和三爷,破坏三爷在夫人心里的模样罢,不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心怀鬼胎者,难免会露出马脚。”
红零冷笑,低低地咳嗽:“咳……琴三爷那种男人,冷心冷肺,哪里值得……小夫人钟情?”
月曜哪里忍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主上,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三爷是什么人,轮不到你置评,凭你也想觊觎和取代小夫人么!”
“呵……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怀疑我……咳咳?”红零脸部因为疼痛都有些扭曲。
“不,最关键的是因为你学得太完美了,懂得小夫人的事情太多,我自己的人什么资质我若是不知道,怎么配做月曜司的头领,这世上有什么人是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模仿一个人如此惟妙惟肖罢,连最亲近的人都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与错觉?”
若是没有一些年的模仿与观察入微,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红零闻言,整个人像是浸入了冰水里一般:“学……得太完美?”
月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想来你们在曜司外围安插了不少人罢,本星君在你的居所里找到了一盆花,花下都是燃烧的纸末,每个月都有人整理小夫人的资料给你送去,你也绝不是如你说的那般第一次看见小夫人罢。”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不过也多亏了你的暴露,让我们有机会将你们这条暗线上的人都拔出来,彻底地做一次清洗。”
“主上……咳咳……琴三爷……他早就知道了?”红零听得一颗心如坠冰窟,好半晌,她才有些迟疑开口?
月曜看着她,轻嗤了一声:“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三爷会看不出来么,若不是你背上的血脉还有些作用,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你这些小伎俩,主上早不知道看了多少。”
红零慢慢地闭上了眼,绝望地冷声道:“既然……咳咳……落到你们手里,你们杀了我罢……求您看在我在您手下效力多年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你们绑架小夫人,是打着若在六甲海峡算计三爷不成,还要用小夫人去威胁三爷的主意罢?”月曜冷冷地嗤了一声。
就凭他们居然打楚瑜主意的份上,还想有个痛快好死的结局?
红零闻言,眼里流露出一种刻骨的恐惧和怨恨,胳膊的剧痛和下半身的麻木感让她恨不能自裁:“咳咳……你们想……你们还想怎么样!”
月曜唇角浮起一抹诡冷的笑:“不,三爷说了,物尽其用,你还是好好地活着发挥余热罢。”
说着,他一抬手,直接在她身上几处大穴戳了几下,为她止了血。
随后他捏住她下巴的手轻轻一掐,只听的“喀拉”一声,将她下巴给拆了,随后月曜对着她微微一笑,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剜肉刀转了一下探入红零的嘴里,在红零颤抖的目光中,淡淡地道:“看在你为曜司效力多年的份上,我会下手干脆点的。”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色。
……
楚瑜虽已经上了马车走出颇远的距离,听到那一声叫,却忍不住蹙眉:“琴笙真的打算将红零送给宫少宸?”
一边陪着楚瑜的红袖轻声道:“是。”
她暗自叹息了一声,想起红零刚才在自己嘴上那一吻,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脸色有些古怪。
人心,真是这个世上最难揣测之物,居然有一个人因为喜欢她,而想要取代她,然后活成她的模样。
真是……
只是才这么一想,楚瑜忍不住又恶心起来。
“说起来,掌门若是没有怀孕,她又怎么可能来取代您呢?”唐瑟瑟给楚瑜递了一块帕子,她有点想不明白。
“很简单,她若是长得像我,那么总有一天,她的容貌一定会入了月曜的眼,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终有一日会能有发挥作用的时候。”楚瑜擦了擦嘴,懒洋洋地眯起大眼。
琴笙心属她那日开始,就注定了,她和琴笙身边一定会有各种危机。
她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次看见八阵楼里圈养着那么多曾经试图行刺琴笙刺客时的震撼,那一刻,她再次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和琴笙在一起要承担的风险。
奈何,奈何,她偏喜欢上那一只行走在刀锋上的华丽白虎。
她幽幽一叹,捂住稍微舒服点的小腹,半阖了眼只觉得困顿非常。
方才她们也是坐了许久的马车才到了这个荒凉偏僻的宅子。
这一番折腾,楚瑜又忍不住倦了,靠在软枕上沉沉睡去。
……
上京
宫中明光殿。
几名侍女小心地将水盆、梳子等物件都端了下去,一边伺候的太监们则将沐浴之后的木桶了扛了下去。
一名中年谋士模样的男子将手里的短簪稳稳地插入坐在西洋水银镜子前一身大将军戎装甲胄的男子发髻之中,随后才松开手:“好了,国公爷。”
“君武的手艺,果然一如从前。”南国公缓缓地睁开锐利、含秀藏蕴的眸子,随后站了起来。
他身形原本就非常的高大,此刻一身金光灿烂的甲胄,愈发显得面容霸气而英俊,眼角一丝细细的鱼尾纹却只显得他一身气势沉稳中更显逼人。
“果然,这一身,当年大权在握的南大将军又回来了。”李君武叹息,眼里都是对时光流逝的感慨。
南国公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威严而贵气。
可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