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清哥现在如何,清哥会想着她们吗?她不确定了,毕竟许久没再联系。只希望下次见的时候,别陌生的擦肩而过。
关上房门,子墨从里面出去,而荷香就站在门外,手中挑着灯笼。
“小姐,夏天睡下了?”
“睡下了,你也早些休息,安然就先跟着我睡,明日你多加照料一些。”
“小姐,镇上若真是有难民,万万不可去。不行的话我去,有什么消息我一定全数带回来。”
她想了许久,还是不能让她以身冒险,外面那些难民,肯定是战乱引起所致,但凡出现一点乱子,那场面都难以控制。
“你多虑了。”她轻声说道。
已经决定的事情,她肯定去做,顾南城不在,这个家还要,镇上的铺子必须留下,谁也不能随意毁坏。
事已至此,荷香也觉着她的话没多大用处,想到瓜田之中,刘老大的困惑,她还是隐瞒留下来,等镇上的事情解决了再做处理吧。
荷香担心子墨人力轻微,处理不来那么多的事。
瓜田干旱,即使让小姐去也不能解决,种田自来是看天吃饭,老天不降雨她们也无能为力。
荷香替自己想了一套说辞,打消不去想瓜田之事,只担心明日该如何?
镇上的情况并不慌乱,她也看的出,街市上的难民增加了许多。
小娘子坐在马车之内,夏天在她旁边。
“街上的难民是什么时候来的,夏天还有印象吗?”
“不知具体时间,像是从昨天开始增多的。”
“东家夫人,街上的难民我知道一些,听徐丰掌柜说,是阳关城城门紧闭,难民无处可去,有部分难民辗转逃到咱们这里来的。”赵强听到声音,在外面说道。
他从之前的种田到现在的马夫,倒是做的恭恭敬敬,不敢懈怠。每次东家往来之前不忘给他一些银钱,买个酒吃些饭,倒也忠心耿耿。
底层之人天生有一股懒惰,他们不去想太多,只需够吃够喝,生活无虞。
赵强说好听点是对顾家忠心不二,其实是懒得动心思去做其他。再者他毫无特长空有一身力气,能找到这样不错的工作已经知足。
现在东家不在,他微薄之力的担当也露出一些,毕竟驴车之上做的是个小娘子和孩子,他想,他得多出些力,照顾好她们。
阳关城紧闭不开,难民无处可去,在城门之外呆的时间够长,没有吃喝,已经坚持不住。眼下只能看哪处有吃喝,便往哪边去。
而戈壁滩,这个素有各国往来最关键的休憩地,成了部分难民心中选择之地。
难民之中,当属一个年轻小娘子作为显眼,模样周正长得不错,浑身落魄,偏生那股子干净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子墨下了马车,沿街走动,看着街市两侧坐或躺卧着难民,偏生那小娘子左右忙碌,像是在给孩子们整理衣衫,倒不是那种随意乞讨之人,她才格外注意起来。
夏天上前抓住她的手,“娘,我们铺子到了,还往前走吗?”
“嗯,好在有夏天提醒,不然我肯定走过了。”她笑着转头看向夏天。
铺子在街市旁侧,站在铺子前面,能瞧见对面懒散的难民。
她摇头无语,难民本身是让人怜悯施救,但懒散像在乞讨的难民,就让人看着碍眼。
小娘子看着铺子,门安好无损,却大刺刺的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破烂的货架,她摸着厚重的房门,心中诧异。
铺子房门未坏,商铺里的东西怎会被洗劫一空?是别人恶意为之?还是有人监守自盗?
“这铺子里的管事还有谁在?”
“没人了,掌柜找不到,那小厮也没了踪影。我觉着肯定是掌柜的,偷了咱们家铺子里的东西跑了。”夏天眼神带了怒气。
“没有证据不可乱说,先找到人再下决断。”子墨进屋,打量着里面的东西。
“娘,铺子里的东西没了,只剩下些破烂架子,留着也无用。”
“我知道,你去对赵强说,让他进来把这些货架拉出去扔了,这里需要重新改造一下。”
她瞧这铺子地段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
“娘,铺子被毁,我们怎么找到凶手?我之前说报官,徐丰说,报官需要花钱打点,耗费银子。可我心中不想让那偷窃之人逍遥法外。”
“徐丰说的有些道理,你想的也对,但这件是不能强硬来,先把铺子收拾好,正常营业。我会让人暗中处理。”
子墨自知,她毫无能力去和官府理论说辞,这件事不借用官府力量,她会慢慢查,到底是难民所致,还是有人私吞公物。
只是那离奇失踪的掌柜,有点蹊跷。
赵强找来的人便是之前跟着过来的瓜农,三人简单的收拾完,把破烂木架子扔到一边。
难民见有东西扔便蜂拥而来,再瞧是木板,吐了下口水离开,不是吃的,有什么好抢。
倒是一个少年,抱起那些木板渐渐走远。
到了一块人极少的地方,把木板放下,“长姐,有这个木板用,我们晚上睡觉就不怕冷了。”
“小逸,抱歉啊,跟着姐姐让你们受苦了。”
“不会,长姐带我们长大,我听长姐的话,如何做都可以。”
只是、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父亲是漠西大将军,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们从漠西跟着难民一起逃难,本想入那繁荣昌盛的京城,找点事情营生,是他们想的简单,难民太多,京城之人本是厌恶他们,连那三城之外的阳关城都不许进,实在没法,辗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