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泉州城北的朱家胭脂坊顿时就炸开了锅。不仅近期的账本被人偷走了,存储在院子里准备要卖出去的各种胭脂水粉成品以及半成品全部被人悄无声息的扔进了院中的四个大缸里。那大缸中还不知道被人扔进了什么东西,臭哄哄一团即便是将东西捞出来也无法再用了。那些直接被倒进去的半成品就更不用说,直接成了浆糊染得那水缸中的水颜色诡异,令人作呕。
朱家的当家看着第二进院子里几个大缸中一片狼藉的模样,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险些昏死过去。之后的一团乱七八糟的后续事务就更不必说,也没有功夫再去找谢文等人的茬儿了。
对于此事,若说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无疑就是谢文等人。毕竟他们刚刚让人去人家家里闹事今天自己家里就出了事了。但是无奈他们并没有证据,谢文等人不仅改过名字而且卖身的契约都是在几十里外谢家村办的。朱家的人查不到谢文等人的底细,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另一方便,苓香阁的老板也不是吃素的,谢文已经跟他达成了长期供应的协议,找谢文的麻烦就等于是断他的财路啊。最后谢文在谢安澜的指示下,提出半年后将现在的三款胭脂香粉的配方免费赠送之后,朱家人再也没有来找过谢文等人的麻烦。
陆府里,谢安澜心情愉快地翻阅着从朱家顺回来的账本。陆离没有在躺在桌上,而是起身坐在她对面写写画画着什么。谢安澜凭着自己良好的视力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之乎者也什么的,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察觉她的目光,陆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跟前的账本挑眉道:“朱家的账本,看出什么来了?”
谢安澜无聊地扬了扬手里的账册,道:“能看出什么来?真的重要的账本他们也不会放在那里好不好?不过…我算了一下,这次朱家的损失倒是很可观啊。”
“哦?”陆离挑眉。
谢安澜悠然道:“朱家最近半年,平均每月净赚两千两啊,不过这一次…加上赔偿给客户的钱,朱家至少得亏损半年的盈利。想必足够他们心疼好一阵子了。”陆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看完了就处理掉,让人看见了会有麻烦。陆家跟朱家关系不错。”
“咦?”谢安澜有些惊讶,她以为以陆家老爷的性格应该看不上朱家这样的人家才对。毕竟,当初连李家都没有看在眼里,都是商人李家只怕比朱家还要强一些。陆离淡淡道:“想要在朝堂上一帆风顺,从来少不了银两。”陆家是书香世家,虽然家世清贵,也颇有些家底。但是论钱财却比不过那些富商。
谢安澜顿时恍然大悟,“你家嫡娘想要给你大哥纳妾?”陆家四个儿媳,身份最高的是大少夫人李氏,最有钱的是二少夫人桑氏,出身最低位的自然是四少夫人她谢安澜。以后陆晖想要在朝堂上发展,需要岳家的支持。但是大少夫人的娘家或许可以在官场上给他一些助力,却注定了无法在钱财方面给陆晖多少帮助。因此,名门世家的子弟,娶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嫡妻,再纳富商千金做妾的例子十分常见。
谢安澜挑眉一笑,凑到陆离跟前,“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夫君,你是不是也想要纳个富商千金做小妾啊?我记得那个李家的姑娘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呢,不如我去跟夫人说,帮你娶进来?你放心,我肯定不欺负她。”
陆离瞥了她一眼,“你刚坑了她几十两银子,现在还想干什么?她跟你有仇?”
谢安澜掩面做抽泣状,“你果然也记得她,连这种小事都打听的这么清楚。嗯,我跟她没仇,但是谢安澜跟她有仇。”
陆离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道:“别闹,过完年就要准备进京,你该收拾的就收拾了吧。”
谢安澜挑眉,靠着下巴靠着桌子望着他,“看来你很有信心能够考过乡试啊。”
陆离嗤笑一声,淡淡道:“乡试而已。”神色淡淡,语气中却带着几分隐晦却不容忽视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