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这些道理宁衡如何不知,只是用十个、百个丫头,和用一个给儿子准备的丫头还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父子两个都瞧上个丫头,传出去都是面儿上无光的事。
安氏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分析起来:“听娘的,这茬往后就不提了,那鸢儿也不是娘给你备下的,你若是现在去找你爹大吵大闹的,不正是坐实了这件事?”
从安氏的院子出来后,宁衡失魂落魄的溜出了宁家。
这头,陈郡主如约上门拜访,下人把她引去了莺歌院,接着,又有婢女上了茶点,等人都退下后,陈明月一改先前的贞静,倾身就凑近了去,饶有兴致的发出邀请:“小桥啊,我叫你小桥可以吗?”
“自然可以的郡主,”月姑娘向来是很识时务的。
哪知陈明月摆摆手,蹙着眉头:“你别叫我郡主了,叫我明月吧,你哥哥和我哥哥是至交好友,咱们两个也不用太过客气才是。”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月桥顺口就应了下来:“明月。”
“唉,这才对吗!”陈明月高兴的又凑进了她:“唉小桥,最近外头可热闹了,好多异域的商队过来,听说明儿又有一起,听说还有汗血宝马呢,不如咱们去看看?”
月桥想着近日无事,且陈郡主都主动邀约了,便应了下来:“那就约个时辰,到时候见面了一起去。”
陈郡主爱好舞刀弄枪,但所幸月桥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两个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各自都听得十分有趣,末了,陈郡主还似乎是不好意思的问了月桥一个问题:“小桥啊,我听说你们村里有个叫小花的?”
月桥一愣,小花?
她想了想,蹙着眉心:“是有个叫小花的。”但这个小花是狗非人。
直到陈明月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月桥都还有些没回过神。
陈郡主怎么会知道月家村有条狗叫小花来着?
午时,绿芽服侍月桥用了午膳,顺嘴提了一句:“方才宁全儿传了消息回来,说小侯爷又约了马家的公子在外头酒楼里用膳喝酒,要傍晚才能回来。”
月桥吞咽了嘴里的菜,接了绿芽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方点了点头:“记得留门,”她想了想,又想起了昨日的事儿:“晚上让莺歌院的下人们好生盯着点,那外头廊下的烛火该点的还是得点上。”
“是,”绿芽应了下来,又转身去屏风后里间理了理床榻,这才旋身出来:“姑娘去歇一歇吧,我这便去跟下头的人说说。”
“你去吧,”月桥含笑见她出去,这才揉了揉腰,打着哈欠转去了床上小舔,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直到绿芽脚步慌乱的推门而入才让她惊醒过来。
月桥坐起了身,朝外头撇了一眼,问着已经撩开了一半床纱的绿芽:“外头天黑了吗,你这是怎么了?”
“姑娘,大事不好了,小侯爷方才回来,在那下人房那儿被珠儿和云儿两个小蹄子给拦下了,现在已经拐着小侯爷去了屋里,这可如何是好?”绿芽着急不已,早知道这两个小蹄子不安分,只是她们一直伺候小侯爷,又是大夫人的人,破有些脸面,连住的屋也是单独一间,如今可好,却让她们钻了空子。
月桥身子一顿,眼一凝,定定的问着:“你说什么?”
“我说……”
月桥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了,替我梳洗一番。”
等到了铜镜前,绿芽替她简单挽了个发,正要插上珠钗,月桥已经从她手上把东西拿下来搁回了桌上,站起身,一瞬间气势逼人:“走,叫阮婶和庞婶把莺歌院大门关上,拿上家伙,随我去瞧瞧!”
第52章 一顿打
云、珠两个所住的下人房里,被她二人所拦截下来的宁衡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二女倾了倾身,珠儿附身在宁衡耳边听了半晌,最后抬起头,莫名的不高兴起来:“爷在叫少夫人!”
倒是珠儿并不太在意,拢了拢自己的秀发,道:“那又如何,左右爷如今在咱们房里,叫叫少夫人又有何妨?”
反正只要过了今晚,那她们姐妹在这莺歌院的位置就彻底稳固了下来,哪怕少夫人再凶,再厉害,木已成舟,已成事实,她有再多的手段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她们姐妹俩点小苦头罢了。
云儿虽不满,但对珠儿这番话也是肯定的,她有些拘谨的看着珠儿:“那咱们开始?”
珠儿朝她魅惑一笑:“你说呢?”
床纱外,衣裳开始洒落在外,烛火之下,朦朦胧胧的罩着一层暧昧之色,突然那粉色的床幔后,一个散着乌发的脑袋伸了出来,脸上憋得难受,嘴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小侯爷”
“小侯爷”
接着,从里头伸出两只白嫩的手,云儿和珠儿两个惊慌失措的扶着人,又是递上解酒汤,又是揉着胸口,好一会,闭着眼的宁衡才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两手开始挥舞:“媳妇。”
这两个字还喊得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样。
云儿和珠儿对视一笑,云儿婀娜多姿的上前两步,扭着腰掐着声应道:“唉,我在这儿。”
宁衡的双手碰到云儿赤裸的胳膊,咧嘴笑:“媳妇你……”
恰在此时,月桥带着人过来了,阮婶和庞婶一左一右的在她两边,手里拿着个木棍,几人在房门前站定,见屋内火光亮堂,还有几道模糊的声音传来,月桥沉着脸,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抬了抬手,道:“给我砸开!”
于是,宁小候话未完,只听房门“嘭”的一声,被大力的撞开。
屋内烛火通明,把房门外几步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云儿和珠儿两个更是被吓了一跳,连带本来迷蒙的宁小候也清醒了几分,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目光有些呆滞,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是月桥那强盛的气势和她带来的两个管事,软婶和庞婶手里拿着的木棍却让他弄懂了现在的境地。
但随后,两日来的不满顿时爆发了出来,他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月桥,低吼道:“你这是做何,爷不过就是随便宠两个奴婢罢了,莫非这你都要管!”
阻碍当家的寻欢作乐,乃是犯了女子的“妒”!
谁料月桥一步一步的走进来,插着腰冷冷一笑:“我便是管了又如何?”
当初既然有胆子招惹她,便得做好家无安宁的准备,来宁家这些日子,她一直柔柔弱弱的,可不是真的柔弱不堪:“把这两个婢女拉下去。”
“得令唉。”
软婶和庞婶喜笑颜开的一手提着一个,出房门时还替月桥关了门。
云、珠两个被拽着,身上仅着了肚兜裹裤,披头散发的被前行拖着走,不住的发出呼救喊声,尖声锐利得吵得两个婶子耳朵都痛,阮婶不耐烦的脱下了脚下的臭袜子往逮住的那个嘴里一堵。
这下才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