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就不帮她说句话?
他抬手,拇指轻轻拂过她的双唇。
或许,她是真的醉了。
视线朦胧,竟瞧见了他在对她笑。
温柔而宠溺。
这样的笑,在她落崖之前,几乎每一日都包围着她。
可之后,好似再也没有过了。
心口陡然一阵抽痛,她忽然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顾不得大庭广众。
“爷,奴才是不是把你弄丢了?”
她果然是醉了。
两杯酒,已是醉得神志不清。
他伸手轻柔她的脑袋,“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许再以奴才自居。”
她眨了眨眼,好似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似得,没有说话,转过了头去,双手撑着下巴,傻呼呼的盯着面前的酒壶看。
“不能再喝了。”修麟炀将酒壶拿开,但显然阿思的注意力并不是在酒壶上。
只是视线浑沌着,盯着某一处罢了。
他略无奈的一声叹息,起身朝着皇上行了礼,禀明因由要告退。
皇上瞧了眼正在发呆的阿思,回想起那会儿这丫头耍酒疯的样子,终究还是答应了。
出格的事,在这大殿上难得一次就行,多了可不合适。
修麟炀谢恩,而后将阿思背起,大步往外走去。
今个儿的月色很是明亮,踏在铺着白霜的石板砖上,竟是令人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爷是不是背过奴才?”熟悉的感觉令阿思隐约想起了什么。
他脚下未停,淡淡应了声,“恩。”
阿思歪着脑袋,“为什么?”那会儿她不过是个奴才。
“爷脑子抽了。”他没好气的应她,惹来背上一阵颤抖的笑。
“爷脑子没抽,是奴才脑子抽了,奴才遇到这么好的爷,怎么还一门心思的想跑来着。”
“问你自己。”
背后没了声,修麟炀只感觉到她把脸颊贴在了他的肩上,细滑如丝的头发蹭着他的脖子。
她呆呆的看着沿路的风景,不知所想。
回到淮南王府时,她已经睡熟了。
修麟炀吩咐凝霜打了水来,替她洗漱了干净。
期间,他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两下,却不知是醒了,还是在做梦。
第二日,阿思醒来时,修麟炀已是不知所踪。
凝霜进来,却是一脸暧昧的笑,笑得阿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干嘛呢?”
“不干嘛。”凝霜抿着嘴,笑意依旧藏不住,“就是觉着,醉了酒也蛮好的。”
“……”阿思顿觉不妙,“你老实说,我昨晚怎么了?”
她只记得修麟炀背她回来,后来的……居然又没印象了!
凝霜憋着笑,“还能怎么?爷亲自替你梳洗干净了呗!”
“……那不是从前就这样过嘛,你何必笑得怎么放荡。”虽说,听上去是挺叫人脸红的。
凝霜不服气了,“那可不一样,昨个儿爷一边帮你洗一边亲,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边洗边亲?
阿思下意识的就拉开了衣襟往胸口瞧,一旁的凝霜慌忙上前来按住她的手,“爷没怎么你,瞧你紧张的,想什么东西呢?也不知道是我放荡,还是你淫,荡!”
阿思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凝霜一眼,“我回头就跟爷说,不要你在留钗院了。”
“是不留了呀,明个儿就搬去裕福院。”
“裕福院?”阿思蹙眉,就见凝霜点头,“是正妃才能住的院子,可之前凤氏进府多年,连裕福院的门儿都没进去过。”
因为凤氏不是修麟炀承认的王妃。
阿思了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萧婉清的院子,是不是就在裕福院后头?”
凝霜一愣,恍然,“对哦!不过,萧婉清不是说不嫁给爷了吗?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介意?”
说不介意,那一定是假的。
萧婉清曾经在修麟炀的心里占据了很大一处位置,就是如今,她也说不准修麟炀的心里,她跟萧婉清孰轻孰重。
可,她是他唯一的妃了,不是吗?
他曾经说过要娶她,她笑说着除非是正妃。
那不过是玩笑话,却也是她最后的底线。
可如今,底线竟然成了庆幸。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可悲。
然而不等她在细想下去,外头就传来了下人的通传。
“娘娘,夏侯爷在府外求见。”
夏振商?
阿思皱了眉。
凝霜问,“夏侯爷?来做什么?”
阿思摇了摇头,却是清楚,应当是与她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