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便是七日。
修麟炀似乎越来越忙,有时到了深夜才会回来。
这一日,修麟炀倒是难得早回来,见到他,阿思都忍不住惊讶道,“爷怎么来了?”
这话听的人很是不舒心,“怎么?爷来不得?”
“当然来得。”阿思转而一笑,“只是这段时日爷夜夜晚归,奴才还以为今个儿爷也得等到子时之后才回呢!”
修麟炀上前,很是自然的搂过阿思,脑袋略显疲惫的往她肩上一靠,“爷忙得快散架了,你倒是半点都不知心疼。”
“心疼啊。”阿思的脸颊在修麟炀的脑袋上蹭了蹭,“可奴才心疼有什么用。”
他照样还是得这么忙。
她并不想让他去争夺什么皇位。
可如今,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阿思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
修麟炀抬手,揉了揉阿思的脑袋,站直了身子,搂着阿思往屋里走,“这天越发凉了,先前你那件雪貂的斗篷可让凝霜给你拿来披上,你如今怀着身孕,容易着凉,若是病了,对孩子也不好。”
阿思点了点头,“可我想要那间雪狐的。”
雪貂的斗篷,是孤星城送的,那会儿她正与修麟炀置气,自然是整日里都披着。
可如今她与修麟炀言和,自然还是披着修麟炀的雪狐斗篷比较舒心。
却听修麟炀笑,“之前爷真以为你死了,那间雪狐的斗篷已是放入陪葬物中。”
闻言,阿思恍然,多少还染了些歉疚。
于是吐了吐舌头,没再应声。
进了屋,修麟炀便脱去了外袍,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过两日会有人来修缮府中各处,恐会吵到你。”
“好好的,修缮何处?”阿思不解。
修麟炀温柔解释,“你这儿自是好好的,才修建没几年,但府中别处却多有破损之地,便是连清风阁也要稍微修缮一番,本王已是下令不许他们靠近留钗院,你且安心待着,若觉闷,便在留钗院附近走走。”
修麟炀的意思阿思明白,是让她不要去别处闲逛,免得吵闹。
而事实上,阿思也很少在府里走动,大多数日子都是呆在留钗院内,便是那日与凌霄撞见,也是在留钗院的附近而已。
阿思不太懂得府里的事儿,于是点了点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二人洗漱过后,宽衣上床。
阿思习惯了侧身躺着,修麟炀便自她身后搂抱着他。
宽大的掌心习惯性的轻轻放在她的肚皮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已是有两个多月了,小得还不足以让阿思的腹部有任何的形状变化。
也不知是个小子,还是个丫头。
若是个丫头,必然是与阿思一样的性子。
这性子刚烈,往后倒是不会受太大的委屈,哪怕是有天大的事儿,她也能独自扛过去,绝不会寻死路走。
思及此,修麟炀的眉心便隐隐皱起。
那日在萧家,萧段与他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在耳边回荡,令他心底越发不安起来。
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日,府里果然开始吵闹起来。
便是呆在留钗院内,时不时的都会听到些许动静。
好在,并不足以惹人在意。
“凝霜,帮我把剪刀拿来。”阿思坐在院中,正坐着女红。
虽说府里不缺绣娘,但莫名的,她就是想为肚子里的孩子亲手做些衣衫。
她女红不好,自然也是先从简单的坐起。
这不,一双小巧可爱的袜子不就快做好了!
只是话音落下许久,都未曾听见人应声,阿思不由的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发呆的凝霜。
没办法,只得俯身捡起了石子,掷在了凝霜的手臂上。
凝霜吃痛,这才回过身来,看向阿思。
阿思无奈一声叹息,“今日是怎么了?总走神。”
凝霜微愣,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你这模样,哪儿像是没什么?”阿思放下手中的女红,认真且严肃的看着凝霜,“与我所说,到底是怎么了?是暗影惹了你,还是灵儿那丫头不舒服了?”
凝霜还是摇头,“没,她二人都挺好的。”
阿思起身,自个儿进屋将剪刀拿了出来,复又坐下,继续做着手里的活,“那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劳你这般忧心的?”
凝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阿思,欲言又止。
阿思瞥眼看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凝霜咬着唇,好似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夏姑娘,你能接受爷日后另娶吗?”
这问题,如此突然,惹得阿思皱了眉,“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