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蛊毒解去,他或者她,发现爱错了人,岂不荒唐?
不如趁着现在,彼此保留一点距离,看清自己的心更好。
再说,他总是欺负她,她气他一气也是好的。
这么思考着,她从茅厕转了一圈出来,就看见在园子里抱着猫发呆的彭欣。
正午的阳光很灿烂,可她脸上没有血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无神。这庭中遍种腊梅,幽香扑鼻,可她似无半分舒服的感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处,衣角随风轻荡,与竹林里的沙沙风声遥相呼应,让这晴朗的天,一个人,一只猫,互相依偎,徒然有了凄凉的感觉。
院中除了她自己,并无他人,墨九不知她在看什么。
是没有找情郎?还是斯人心已变?
墨九站在竹林边上,看着她冷漠却雅致的面孔。
这个女人不足二十岁,长得漂亮大气,身材高挑纤细,原是绽放热情与青春的年纪,却提前进入了中年似的,像一朵早早枯萎的花朵,身为苗疆圣女却为情所困,也不知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多少伤心欲绝的事。她离去的男人,没了的孩子,终是把她变成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性子,还强自镇定,装成无怒无喜,委实可怜之极。
墨九心底暗叹,觉得情感一事确实恼人。
她很怕麻烦,有点小自私,若情事都像彭欣这般,她宁愿不要也罢。
墨九原想上前与打个招呼,可走了两步,又恍惚想着自己变了样子的脸,彭欣识不得,为避多生事端,她打量了她一眼,便换了方向,从她身前的一条小径上独自离去。
走了几过几十步,那一个腊梅遍种的庭院中,便出现了一个亭子。亭子里,一个在风中轻摆的衣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个园子里,可供人更衣方便,也可供人离开广场上的喧闹小憩片刻,是谁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