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杨轩是有点泄气的,认为签约签五年都有点多了,也许只该签三年,而且陈言和他签约给他的条件非常优厚,简直是陈言白出钱捧他,又把收益的大头都给他,但是,要是这签约期他根本红不了没有收入,一切不是照样白搭吗。
在杨轩生出了一点悔意的时候,陈言便开始行动了,他雷厉风行地送杨轩去参加形体训练舞台学习唱歌技巧说话技巧等等各方面的培训,在这半年里,杨轩被进行了魔鬼训练,他甚至没有办法和他女朋友见哪怕一面,但他不能有任何一点抱怨,因为他知道为他做训练的那些老师,都是重金聘请来的,一节课就是数万,得知要花这么多钱的时候,杨轩才知道陈言是说到做到真的要捧红他,既然陈言为自己花费了这么时间和金钱,自己怎么能够不努力。
陈言一个陈家二公子,从生下来就养尊处优,本来有一个很赚钱的公司,但后来甚至将自己原来的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全身心投入了这个文化公司里,做了杨轩的专职经纪人,到处去拉关系结识人脉,为了杨轩的发展呕心沥血,这才有了杨轩坐火箭一般的爆红速度。
本来两人可说是同吃同住同甘共苦最好的哥们,但这一切都在杨轩得知陈言对他的企图时变了样——这世上的一切好,都不可能是纯粹的,对方是有所求,才有这份付出。而对方的所求,还是他没有办法给出的。
杨轩本来想,他可以给陈言卖命,但陈言不要他的命,只要他这个身体。
随着被迫给出的身体,丢掉的还有他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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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从饭厅门口走到了杨轩跟前去,他将手放到了杨轩的肩膀上,正要说话,杨轩抬起手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啪!”这一声如此清脆响亮,在安静的饭厅里就像炸开的炸弹一样。
陈言因此一怔,他皱眉说:“生薛家晋那话的气是不是?薛家晋那话也没说错,廖诩言本来和你就是形似神不似而已,你比谁都好,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你还生哪门子气?”
陈言不说还好,陈言这话一出,杨轩突然抬起头来瞪着他,他一向是个有教养又有涵养的人,而且也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说起来,他作为s大计算机系的高材生,也算是智商情商都很高的人了,但每每被陈言逼得没有办法。他此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站起身来狠狠推了陈言一把,将陈言推得撞在了一边的墙上,他怒火万丈地指着陈言说:“你脑子有没有问题!他薛家晋是人,我杨轩不是人吗?他是什么东西,把我当一个玩意儿一样和人放在一起比较!他凭什么!而你,陈言,你又凭什么!你凭什么说我不该生气!就因为我们上了床,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种处境了,那就是是你的一个玩物的处境!你凭什么说我不该生气!你凭什么!他薛家晋就是一坨狗屎,还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我刚才是忍了,才没有揍他!你居然还回来说我不该生气!”
“啊!是不是!”杨轩的手捏成了拳头,狠狠捶在陈言面颊旁边的墙上,也许杨轩其实想揍的人是他陈言,陈言嘴唇动了动想劝他,但是还没有说出来,杨轩又开始爆发:“你们这些人,都不是东西!把其他人当玩意儿一样放在一起做比较,还觉得我该觉得荣幸,我又不像你这么贱,我不可能觉得荣幸的。像薛家晋这种,觉得有钱能够玩一两个人了,自己就多了不起,就该站在其他人的上面睥睨他人,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就是一坨烂肉,埋在土里,都把土污染了。”
陈言眉头紧皱,他被杨轩骂得无言以对。
杨轩继续说:“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一直说你喜欢我,我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喜欢我了!你不过是享受你那高高在上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而已。这个感觉其实不关我什么事,我顺着你的心,你就觉得我在臣服你了,你就给我顺一下毛,要是我不顺着你的心,你就摆出一副‘我对你这么好你总是无理取闹’的嘴脸,好像我是多么忘恩负义似的。陈言,我一直说你贱,其实你哪里贱,你根本不贱,你不管是对我好对我差,你都在施恩呐,你永远站在上面看着我,这样的你哪里贱呢。是我贱,是我自己贱!”
杨轩双眼发红,里面又痛苦又恼怒但是又悲伤,陈言怔怔地说:“你在乱说什么!你一直都很好,你不要说你自己不好。贱不贱的,我们两个在家里,这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用,你心里不爽,那你朝我发火,我忍着,我又不反驳你。”
杨轩说:“我不想和你说!”
陈言这下明白杨轩为什么那么讨厌廖诩言了,大约是之前已经有人拿他和廖诩言比较过了,让他生气的不是比较的结果,而是比较的这种行为。他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陈言感叹:“杨轩,你不过是自尊心太强了!谁都有自尊心,但是,谁在世间活着,没有自尊心受损的时候,我也时常受损,你以为你骂我的时候,我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吗,没有觉得自尊心受挫吗?好了,我们去洗个澡,身上都是羊肉的膻味,洗了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嗯?”
杨轩再次把陈言放在他的肩膀上的手打开了,他盯着陈言说:“为什么你不让我走,我们分开又怎么样?你就只知道说这些轻描淡写的话,你倒是让我走啊!”
陈言因他这话脸色大变,“你走到哪里去?”
杨轩说:“离你远点。”
陈言说:“不可能。你不要和我说这些不现实的话。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离了我这里,你以为你能找到更好的老板?”
杨轩也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冷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也只是希望我作为你一个玩意儿而已,对不对。”
“你又在钻牛角尖!我从没有这样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