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戒备,那人却没有动静,僵尸一样奄奄一息。
面具底下一张陌生的脸,她怔了怔,忽然想起宫胤的三层面具,果然很快发现耳后还是有接口,伸手又是一掀。
因为刚才没有任何动静,此时她也稍稍放松,探过了半边身子。
正在此时她听见宫胤一声呼喊:“牡丹!”
她一惊,下意识缩手,正在这时,看见身下的人眼睛霍然一睁,似出一抹诡笑。
她拼命撤身后退!
然而一片晶光亮起!如烈电刺人眼目,直逼她心脏。
刀光!
幸亏那一喊,她僵硬地向后栽出,刀光堪堪擦她心口而过,在她肩头擦出一片血光!
景横波停也没停,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个瞬移。
半空里飘血如带。
下一瞬她砰一声,砸在车顶上!再从车顶滑下,啪地栽在马背上,脸对着马屁股,身背对马头。
马儿受惊,仰天长嘶,开始狂奔。
她什么也来不及想,扒在马屁股大叫:“菊花!不想我死就别起身!”
叫声里她手中握着的马鞭已经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马车呼啸而奔,她的坐姿不对,此时狂奔之中无法调整,她怕被颠下来,只得伏下身,死死抓住马屁股。
她面对着车门,车门先前被她已经拴好,这车本身还算牢固,她暗暗庆幸之前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宫胤给固定住了,不然车子这么突然猛撞出去,车门撞开,他就可能滑下去给车轮压伤。
里头没动静,不知道他怎样了。
但现在状况也不妙,因为那个人,已经从地上飞起,追了过来。
夜色里他身形飘荡如风摆草,一闪三丈,哪里还有一丝中毒重伤的迹象?
景横波心中大恨,从她出帝歌来,还没被人这样骗过!
他为什么没中毒?难道根本没喝下那酒?
此时也没法好好思考,她紧紧揪住马屁股,自己屁股被起伏窜动的马头颠得发麻,马屁股被她死死抓着,疼痛之下奔跑更剧烈,这是双马马车,景横波想要挪到另一匹马上,但身子僵硬未解,能把马屁股抓紧就不错了。
她肩头伤口在这样激烈的运动中不住扩大,曳血未绝,身后如飘开彩带一缕。但此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脸和全身都是麻木的,有毒的麻,也有冻的麻,她盯着对面车厢,生怕车门被震开,生怕看见宫胤滚出来,他被自己绑住,虽然有助于他固定,但也失去了行动自由,弄不好就会坏事。
而那人飘飞着,不知道是故意逗弄,还是多少中了点毒,没有很快追上,也没有落下去,就在车后不远吊着,这迫使她不得不驱马狂奔,黑夜旷野之上,陌生地带,完全不辨方向,也无法辨认方向。
这么紧张的时刻,她居然忽然想起和宫胤初见,似也曾有马车和奔马,似也有他独坐马车之内,自己屁股向后落在马上,还是被他赶出去的,两年后情境重现,真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难道是从哪幕开始,就从哪幕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