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你想清楚了么?”
那声音带着冷意,似是质问。
夏尔,真的想清楚了么?真的想明白后果了么?
“你·他·妈要让我说多少遍!”
夏尔暴怒,抬起头,发红的眼瞳怒视着他:“我不做了!老子不做了!去******革命军!去******静默机关!你们把我关起来吧!让我清净一些!把我抓回牢里去!”
他愤怒地凝视着那个胖子,那个死胖子却在恍惚之中变成真的死胖子了。
转瞬之间腐烂,脖颈之上还悬挂着一根粗糙的麻绳,像是被悬挂在什么东西上,七窍中流出漆黑的血。
他的嘴唇开合,说话的时候蛆虫和苍蝇就从五官中爬了进去,爬了出来……
又来了。
那种该死的感觉又来了……
夏尔愣住了,踉跄后退,脱力一样的从墙上滑到,坐在地上。
“他·妈·的……”
他捂住剧痛的头颅,轻声呢喃。
那个胖子冷眼看着他,许久之后发出声音。
“好啊。”
他说,“你不做,有的是人做,你可以走了。”
夏尔愣住了,没有想到如此轻松简单。
“反正你的价值就只有这么一点而已。”胖子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康斯坦丁为什么那么看重你么?因为你是天才?别开玩笑了夏尔!因为你的老师……”
“你说什么?”
夏尔呆滞地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这跟我老师无关!你们想做什么?!”
“无关?”
胖子发出空洞地笑声:
“——这是你的老师,亚伯拉罕,当年还是龙骑兵的时候,跟着盖乌斯所犯下的罪孽!现在到他负责的时候了。
夏尔,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你不想做,可以,反正上面可以拿亚伯拉罕做诱……”
“你敢!”夏尔扯起了胖子的衣领,嘶哑地咆哮。
“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夏尔。”
胖子淡淡地说道:“哪怕那个姓叶的发疯也什么都改变不了。静默机关可不是看爵位的地方。秘银之窖倒是还秘密囚禁了不少贵族呢……你也不想让你的朋友因为你被关进那里去,对吧?”
夏尔的手指无力地松开了。
他捂着剧痛的头颅,踉跄后退,蜷缩在角落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似是咒骂,但却听不分明。
漫长的寂静之中,他抬起头,眼瞳里的血丝像是灼烧的火焰。
那眼神毫无悲喜,只是麻木。
“我借口出来买药的。”
他伸出手:“你把单子上的药给我。”
于是,胖子便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样才好。”
夏尔沉默着,接过了包好的药物和药剂,转身,推门而出。
-
深夜的圣城分外寒冷,水汽在铁墙之上结了霜。
夏尔从静默机关的隐秘据点里走出来,提着那一包不知所谓的药,低着头,沉默地向着栖身的仓库走去。
可就在恍惚之中,却听见了身后的感叹的声音。
“你买药好长时间啊。”
抽着烟的革命军胡子拉碴,是他的那位室友。
他依靠着路灯,在微弱地光芒里看着他,带着某种古怪地笑容:“感冒了?”
那种目光仿佛知晓了什么,令人遍体生寒。
“你怎么……”
夏尔愣住了,语无伦次。
胡子哥双手踹在怀里,微笑着走上前来。夏尔僵硬在原地,呆滞地看着他收在口袋里的手掌,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真巧啊。”
胡子哥抽出手,那一只手上没有抓着刀或者绳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我出来买烟,听说你在附近,就等你一起。”
他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夏尔来的方向:“你在里面钻了这么久,不会是想要溜号吧?”
夏尔僵硬地笑了:“怎么会。”
“那就走吧。”
胡子哥揽着他的肩膀,那手掌分外用力,像是铁箍:“我们先回去,其他的事情,慢慢讲。”
夏尔的脸色惨白,咬着牙,挤出勉强地笑容:
“好啊。”
-
与此同时,破败的仓库中。
昏黄地灯光下,康斯坦丁坐在椅子上,面容肃冷,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用手指敲着桌子。
剩下的那七八个人或站或坐,神情阴沉,可目光却好毫无例外地凝视着桌子,看着桌子上那一份被敲打着的文件。
在康斯坦丁身后,审查员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磨着自己的匕首,刺耳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
当敲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便露出愉快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