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感觉到头疼欲裂。
现在正是午夜,这个夜晚还有很长时间。
但愿梦不会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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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叶青玄听见了暴雨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的啼哭。
抽噎的声音里,像是有水从墙壁上滴下,落在水泊里。
冷风从墙角吹进来,像是嘲弄的轻笑。
“嬷嬷,我冷。”
像是小孩儿轻声抽噎。
“孩子们,祈祷吧。”
黑暗中,有人拥抱着他们,抚摸着那些湿漉漉的头发,沙哑呢喃:“痛苦终将过去,只要祈祷,终有一日,神明会降下垂怜,将我们从绝望中救赎。”
细弱的祈祷声萦绕在耳边。
可是那些呼吸的声音却越发的孱弱,行将断绝。
许久的寂静中,有人轻声问:
“嬷嬷,神……真的爱我们吗?”
无人回应。
有水滴落在了地上,汇入了水泊中,可是温度却和其他的水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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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玄睁开眼睛,看到了开裂的天花板。
墙角的火堆在旺盛的燃烧着,可是不知为何,梦中的寒意却带到了现实中来,令他再无法睡着。
许久之后,清脆的声音响起。
门外,梅布尔敲了敲光秃秃的门框:“出了点状况。”
叶青玄从地上爬起:
“我立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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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殿的角落里,一张简陋的石床上,老修女的呼吸急促,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宛如病入膏肓。
“这是怎么回事儿?”叶青玄披着外袍,挤了进来。
圣咏派系的大师检查了她的身体,淡然地回答:“正常现象,她的意识正在重组……就像是一个人想要从泥潭里爬出来一样,会费点时间,也会费点力气。”
“如果爬不出来呢?”叶清玄问。
“爬不出来的话,就这么一直睡着呗。”
大师摇头,看着她双手之上曾经残留的伤痕:“我觉得她醒过来,未必会觉得开心。”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叶青玄摇头:“有什么药尽管给她用,在归墟这鬼地方,照顾一个植物人比照顾一个普通人更麻烦。”
圣咏派系的大师看向身旁,旁边的独腿男人摇头:“意识上的事情,没什么药有用,只能靠她自己。”
来自心相学派的大师下了断言,令叶青玄有点头疼:“你能帮把手么?”
“很难。”
独腿男人犹豫:“她的意识太微弱了,如果我插手的话,就会被我的乐理感染……重塑一个空白人格我做得到,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