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友谊地久天长(1 / 2)

寂静王冠 风月 2618 字 4天前

战况紧急。

督导员在码头上吼得嗓子都冒烟,前线的压力、吃紧的后勤、司令部的催促、指挥官的命令,层层压力覆压而来令这群家伙已经快要疯了,动作自然不会再温文尔雅。

没时间一个一个的解释。

“起来起来起来起来起来!”

这群家伙踩着踏板冲进船舱,踹开舱门,一个有一个的将那群晕船半夜之后刚眯了一会儿的新丁从床上扒拉下来,后面几个宪兵提着水桶紧跟其后的将他们泼醒。

在呕吐物的酸臭味里,督导员扯起最近的一个人:

“姓名!番号!哪个编队的?”

瞎掉的左眼翻起渗人的眼白,令新丁表情抽搐了一下,本能的挺直身子敬礼,高声回答:“少尉查尔斯·福布斯,编号s7-2287,皇家乐师团第六编队!”

督导员一大排肩章上扯下一条,啐了口吐沫,拍在他肩膀上,黏住了。

“好,现在你是第三战车混编团的四班的人了。”

督导员不浪费一秒钟时间,也没给他发愣的机会,一脚将他踹出船舱:“下船下船,领取你的终端,根据编号上车!”

船舱外面,有人麻利的将一块以太之网的终端和三把新式救赎步枪塞进了他的怀里:“快走快走!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查尔斯茫然,“可是,我们应该去哪儿?”

分发者将他推到一边,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会有人告诉你的。”

很快,随着终端的启动,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在他眼前浮现出一片薄薄的幻境,在物质上标注出了道路和方向,催促着他立刻前进。

混乱的人流中,茫然的查尔斯跌跌撞撞的按照编号排队,浑然身不由己的前进,等到了地方之后,拥挤的人潮中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一把扯住了他,将他拉向了最前方的水箱。

满头大汗的指挥员指着战车的门:

“最后一个人到了,上车,快点!”

查尔斯麻木地向前,想要上车,却发现战车内所有位置都被坐满了,留给他的只有半个刚刚焊接上去的框子。

“我坐在这里?”

查尔斯的脸憋红了,“我可是爵士!”

战车里的士兵们闻言愣了一下,紧接着大笑。

“这里没人管你是不是爵士。”

指挥官一脚将他揣进了战车里面,嘭的一下关上门,“忍着吧,当兵的!”

战车轰然前进,在参谋部声嘶力竭的吼声里,掀起滚滚烟尘,开往战场。

“……我们……去哪儿?”

在机械运转的噪音里,查尔斯鼓起勇气。

“前线。”

车长抽完了烟,淡定地说道:“我们要去占领市政厅阵地,给后面的人开出一条路来。”

说着,他将战车上配装的悬挂式以太球推向了查尔斯,“你负责观测和瞄准,阿斯加德人配备了针对战车的新式武器,如果被打中一发,整个车就全完了。”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爆炸的动作,“轰~”

查尔斯哆嗦了一下,一想到全车的安全都肩负在自己手里。

“我……我……”

“放心,大家的命交不到你手里,还有我呢。”

副驾驶位置上中年乐师向着查尔斯抬了抬帽子,算是行礼了:“新丁,你是几期的?”

看到这个动作,查尔斯眼睛一亮,“六期!皇家音乐学院六期三班的查尔斯,先生,您是?”

“二期。”

中年乐师得意地笑了笑:“叫我螺丝就行了,以后你就叫‘爵士’,来一根。”

说着,他丢了一根烟卷过去。

查尔斯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反对的冲动,很明智地接受了学长的善意和这个带着嘲弄意味的外号。

在军队里,总要有一根大腿,当这一根大腿还是自己的校友学长时,更不能不珍惜。再不识好歹的话,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几分钟的时间,大家算是勉强熟悉了一下。

就在螺丝把一个色情笑话讲到最好笑的地方时,查尔斯听见了一声轰鸣,紧接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整个战车像是被巨人掀翻了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冲击**着在地上翻滚,最后撞塌了一栋商铺之后,勉强地翻了过来。

在尖锐的耳鸣声里,查尔斯眼前昏黑,只感觉到有人在抽自己的耳光。

剧痛令他醒来了,他看到螺丝的脸。

螺丝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勉强地笑容,回头向车长喊:

“好消息,新丁还活着!”

在泄露的冷却液刺鼻味道里,螺丝扯着他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踹开了一具断了气的尸体,将他塞进了驾驶位:

“坏消息,扳手的脖子断了。车长在紧急维修,我要负责武器,新丁你来开车!”

查尔斯茫然了半天,看着手里的方向盘,欲哭无泪。

“我、我不会啊!”

“看到脚下面的了么?红色的是油门,蓝色的是刹车,三挡动力随便挂一个就行!”

此起彼伏的轰鸣声里,螺丝的好脾气没有了,看到他还在犹豫,顿时向着查尔斯怒吼:

“快点,爵士,不对,那个名字已经代替你死过一次了。所以快点吧,新丁,没有新的绰号代替你再死一次了,别犹豫了,就当救你自己的命!”

查尔斯不敢在犹豫了,勉强地踩着油门,意志接入了驾驶座后面的炼金矩阵中,视线穿过了厚重的装甲,望向了外面的战场。

“天啊……”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火焰,城市沐浴在火焰里。

灰色的天幕之下,轰鸣声此起彼伏,城市像是垂死的巨人卧倒在地上。

满目疮痍中,一列后续支援的水箱车队轰鸣着向前,撞破了层层商铺和墙壁,碾过了燃烧的残骸和废墟,向前,将阿斯加德人的防御工事一座座的推平。

在战车后面,第四兵团紧随其后,吃着灰尘钻进壕沟里,看不清前面就闭着眼睛倾泻子弹,反正只要扣扳机而已,小孩儿也会。

他们像小孩儿一样的去战斗,去杀人,然后死得也像是小孩儿一样滑稽。

头盖骨被铁片掀开之后,看上去如同一个缺了几个小口的烂酒杯。

脑浆飞散,涂抹在断壁上,混着血,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