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着改变,也有一点儿叛逆心。
既然她已经说出了这么绝情的话来,那么我陆言就让你看看,我绝对不蠢,而且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一定!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在田埂边坐了许久,方才回去,结果刚刚走进村子,就碰到了苗女念念。
她专门在这里等我。
不过与往日笑容满面的她不同的,是此刻的她脸上充满了不善,瞧见我走过来,低声问道:“你到底对虫虫姐做了什么,把她给弄哭了?”
什么,虫虫哭了?
这话儿比刚才那绝情的话语更加让我震撼,要晓得我自从认识她一来,见到她恼过、怒过、笑过,却唯独没有瞧见她哭过。
她是一个多么坚强、多么理智的女人啊,居然还会哭?
是我惹她哭的么?
这么说,她还是很在乎我的吧?
想到这一点,我莫名地就是觉得有一种成就感浮现心头。
念念瞧见我嘴角向上,恶狠狠地踩了一下我的脚,然后低骂道:“回答我的问题,快点。”
我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听我说完,苗女念念一脸诧异地说道:“什么,你现在居然要扔下我们两个弱女子,独自跑到那个什么破茅山去,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呃,有这么恐怖的弱女子么?
你们两个,走哪儿都不会有人欺负吧?
我跟念念解释,说陆左不但是我的堂哥,还救过我的命,若是没有他,我现在还不一定能够站在你面前呢,你说,他现在遇难了,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念念说难道虫虫姐没有救过你的命?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真正救你的人,应该是虫虫姐吧?
念念说的没错。
事实上,无论是补充我损毁的内脏,还是将我从聚血蛊的鼎炉变成它的主人,都是虫虫在为我费尽心思筹谋策划,她才是真正让我获得新生的人。
可是……
我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而这时念念却告诉我,说知道么,我感觉她之所以说你蠢,之所以哭,并不是因为你要去救你那什么堂哥还是师父,而是你一点儿觉悟都没有,竟然想着独自离去。
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念念说道:“她之所以难过,是因为你并没有把她当作是自己人,竟然想着要离她而去。你为什么就不能换一个思路,为什么不叫她跟你一起去茅山呢?”
啊?
我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说不是啊,她的理想是要沿着当年蚩丽妹走过的道路,重新走一遍,找回自己,我中途离开,说要让她陪着我去茅山的话,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念念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她会不答应呢?”
我待在了原地,愣了许久,突然间就发疯一般地朝着前方冲去,结果念念一把就拉住了我,对我说道:“你干嘛呢?”
我激动地说,我去问问她啊?
念念摇了摇头,说心冷了,泪干了,虫虫姐多么骄傲的人,你觉得她现在会答应你么?
我全身僵直,愣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地狱天堂,一念之间。
我尽管谈了好几次恋爱,但到底还是不了解女人,甚至都没有能够了解自己。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配得上宛如天仙的她呢?
我叹了一口气,感觉万念俱灰,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我就这般坐在地上,像一个失败者,这时有人走过,诧异地说道:“陆言,你怎么了,是生病了么?”
我抬起头来,瞧见这人却是白天与我较量过的洪罗巴,先前吃饭的时候,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给人扶回去了,没想到此刻却出现,我摇了摇头,说没事,你干嘛呢?
洪罗巴说给尿憋醒了,出来放点水。
我站起来,让开了道路。
洪罗巴离去,而苗女念念望着如丧考妣的我,长长叹了一声,说事已至此,已无挽回的余地了,你要去,那便去吧,至于虫虫姐这边,一切有我。另外,你给我一个地址,回头我若是有了联系方式,寄一封信给你,到时候你忙完了,再过来找我们,希望能够获得她的谅解吧。
听到念念的话,我整个人就感觉好像又获得了力量一般,浑身一震,说你说的是真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虽然你打败了我,但我骗你干嘛呢?
我忙不迭地说谢谢,而念念则摇了摇头,说不要谢我,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虫虫姐。若不是她对你真的有情义,我不忍心她受伤,又何必这般费气力呢?唉,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
我沉默了,的确,虫虫对我是有一份感情在,不过那不是对我陆言,而是对于聚血蛊独特的性质,以及一场美丽的误会。
这些都与我无关。
不过我相信,终有一日,她会爱上现在的我,也会为我而骄傲的。
得到了念念的开解,我终于放下了心结,而这时念念也让我把她们的行李从乾坤袋中拿了出来,我提出把乾坤袋让她们带走,她摇了摇头,说虫虫姐一定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