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胖三说你小子将人家的宫门弄塌了,老窝都弄毁了大半,那家伙正带着人满世界找寻你呢,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对方势力太大了,咱们在此不得久留,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我说是离开碧游宫,还是蓬莱岛?
屈胖三无所谓地摇着头,说你觉得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崆峒石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咱们不能白便宜了赵公明。”
屈胖三打了一个响指,说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没有白忙活——碧游宫乃是非之地,到处都是法阵,施展不开,发挥不了咱们游击战的优势,咱们还是得赶紧回到码头社区,然后将他给诱导出来,到时候再用雷法将其劈死,扬长而去,这才是咱爷们该做的事情。
我自然是一切都无所谓,如此商量妥当之后,两人开始往桃林之中行走,而路上我则跟屈胖三交待起了我们分离之后的事情来。
当他得知我被骑鲸者给拦截,随后被洛飞雨救出、藏匿于骊风娘娘的宫中时,屈胖三冷笑一声,说洛飞雨绝对是想用咱俩给陷地宫添点儿麻烦,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赖上她得了。
我说怎么个赖法?
屈胖三说咱们在东海蓬莱岛,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抓瞎,处处都碰壁,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干活儿,得有人帮我们做耳目,这样子才能够算计得到赵公明。
我点头,说对,不但如此,我们离开蓬莱岛,也得有人送离,不能够咱就得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屈胖三又问我,说在那陷空洞中跟虫虫谈得如何?
我如实说了一遍,屈胖三对于前面的都不感兴趣,唯独最后那一吻,翻来覆去问了好几回。
至于陷空洞中对于世界规则的感悟,屈胖三倒没有洛飞雨那般重视。
这是个视八卦为性命的家伙。
人进了桃花林,如此走了好一会儿,周遭都是一般的景致,我越走越心慌,说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是不是给困在阵中了?
屈胖三有些无语,说你醒目一点好伐,这一片地区哪里有什么法阵,根本就是观赏林。
我说那法阵在哪里?
屈胖三说再走半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如此又行走了一路,应该有一刻钟左右,屈胖三却停下了脚步来,左右一打量,然后沉吟了起来。
我弄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问是不是有麻烦?
屈胖三说东海蓬莱岛最严密的地方,咱们闯了一个来回,这门户之地,再强也未必能够强到哪儿去,你担心个什么?我之所以觉得不对劲儿,是因为今天这里的变化多了上百种,估计是碧游宫出事,他们这儿将门户的守卫给加强了而已。
说是如此说,不过他走走停停,犹豫的时间却变得越来越多了。
结果说是半个小时,结果我们走了差不多三个多钟头,都没有瞧见任何道路,周遭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桃树林,脚下满是缤纷落英。
在一块山石跟前,屈胖三干脆不走了,直接盘腿而坐起来。
我问他话语,他也不答,几次之后,我便没有再问。
很显然,屈胖三遇到难题了。
眼看着天色灰蒙蒙的,慢慢过渡到了清晨来,我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而越是如此,我越得保持镇定,不敢胡乱出声,害怕打扰到这家伙的思考。
如此又过了半个小时,屈胖三陡然睁开了眼睛来。
他盯着我,说陆言,你感受一下,我们的脚下,是不是有什么地煞恶灵在。
我问什么叫做地煞恶灵?
屈胖三说就是有意志的地煞灵脉,被某种神魂给感染了。
我没有犹豫,立刻入定,然后将心思往下沉浸,没一会儿,我感受到了一股深不见底的恐怖漩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入目处遍地粉红色的光芒,然后是扭曲不定的光环,充满了一种古怪的气息。
我一接触,立刻就感觉到浑身如遭雷轰,陡然睁开了眼睛来。
屈胖三连忙问起,而当我将实际情况给他表明之后,他点了点头,说事情对上了,这里应该藏得有桃花恶煞,正是有此物的不断运转和更替,方才使得我都迷失了方向。
我说那现在该怎么办?
屈胖三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如果我们没有进来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但此刻既然已经深陷其中,就没有必要再三心二意了,我这里有个方法,应该能够找到守阵者的方位,到时候将人给胁迫了,让他送我们离开便是了。”
我心中惊讶,说人家肯么?
屈胖三嘿嘿一笑,说刀尖顶在心口上,不肯也得肯。
说罢,他从脚下摸出了三撮土来,然后在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一边将泥土给洒落在地上,并且仔细地观察散落的方向和形状。
这是在占卜,一种完全依靠上天和气运的手段。
真的能够找到守阵者的所在?
就在我心生怀疑的时候,屈胖三已经弄完这一切,带着我左转右转,如此十分钟之后,突然间前面一空,桃林间有一屋子出现,而在屋子前面的空地处,则有各种光华浮现。
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准备好打闷棍了没有?”
我一愣,说打闷棍干嘛?
屈胖三说废话,当然是让他送我们离开了——你放心,不管这里的人有多么牛波伊,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他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维持法阵的上面来,就给了我们足够的机会。
听他解释,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与屈胖三两人一起,偷偷摸摸地朝着那草房摸了过去。
两人来到屋子外,从空隙之中往里瞧,但见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正盘腿坐在里面,然后在他的头顶之上,则有一张宛如丝帛的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