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招风。
在天山一役的末日战役中,是这两位力挽狂澜,方才让这个世界能够顺利的延续下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恰恰许多看明白这世间的大人物,基本上都明白这一点,也知晓倘若是想要搞事情,这两人说不定是最大的障碍。
这种人,必须提前铲除了去。
名声所累。
作为天山神池宫的宫主,那一场战役就在身边,卫神姬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对陆左提出来的事情感同身受。
这个江湖倘若又要遭到浩劫,生灵涂炭,那么天山神池宫真的能够置身事外么?
绝对不可能。
从今日贸易大会济济一堂的无数商家来看,就知道在某一个层面中,天山神池宫其实与这世间,是割舍不开来的,而如果这个时候她选择了为难两位为了世间和平而奔波的人,那么说不定哪一天,灾难就会降临到天山神池宫身上来。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愿意帮助神池宫呢?
这世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左道这般急公好义,能够面对着邪恶勇敢地站出来,但是不妨碍他们保持着对这种人的尊敬。
即便是坏人,也希望这个世界上好人更多一些。
一样的道理。
沉默了许久,这位白衣胜雪的神池宫宫主终于开了口:“这件事情,我需要跟阿木的外婆商量一下。”
仿佛觉得这句承诺的份量并不是很重,她又接了一句,说你们放心,我尽可能说服她。
陆左身子前倾,认真地说道:“谢谢,谢谢你。”
神池宫宫主说跟你们比起来,我能做的实在太少,该感谢的,其实应该是我——我还有事,先走了,阿木,你陪一下他们。
她说罢,便站了起来,然后在两位侍女的簇拥下离开。
她显然是要将此事去告知自己的母亲。
也就是前一任的神池宫宫主。
她走到了转角的楼梯口,然后身影消失在了尽头,这儿的气氛方才为之一松,卫木这个时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然后说道:“你们能够说动我母亲,真的很厉害呢,要知道母亲一直对茅山宗挺有意见的,之前的时候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呢……”
杂毛小道笑了,说看得出来,小毒物一说我不再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而且连茅山宗的人都不是,她一下子就舒展了眉头,我看这里面,很有问题呢。
我忍不住插嘴,说难道是茅山宗的人,得罪了神池宫?
陆左看了杂毛小道一眼,说估计是你大师兄。
啊?
杂毛小道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阿木,说对了,卫木,一直听说你的母亲、外婆,却没有听说过你的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卫木的脸色有些黯淡,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傻乎乎地问过这问题,结果母亲就黑着脸,说我父亲死了,后来我每次问起,都有见过她偷偷地哭鼻子,在角落里抹泪,然后就不敢再问了——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这个家伙要么就是短命死了,要么就是抛弃了我母亲和我,有什么可想的?
呃……
听到这话儿,陆左和杂毛小道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却没有再多说出来。
与神池宫宫主见过了面,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陆左与卫木告辞一声,然后下了塔,这回到了商业街这边来。
与卫木分别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左终于开口说话了:“老萧啊,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你大师兄这种拔鸟无情的事儿,你以后可不要干啊,你看看,他种下的恶果,现如今可得我们来承受了——难怪人外婆一提起茅山宗就来气,自家女儿给你大师兄生了一儿子,结果他根本就不过来看一眼……”
杂毛小道绷着脸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说若是真的如此,只怕卫木的外婆还是一麻烦呢,未必能够成行。
陆左说看一下吧,实在不行,先礼后兵,咱就硬闯得了。
杂毛小道说你咋一下子就变成激进派了呢?
陆左耸肩,说要不然咋地,咱们现如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可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陪一老太婆玩耍,你说是不?
杂毛小道点头,说也是。
我在旁边听着,瞧见陆左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也知道估计是大家的耐心也有点儿被消磨太多了。
现如今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风雨飘摇,而我们如果再束手束脚,只怕到时候真的就给自己玩死了;就比如说上一次去东海蓬莱岛见虫虫,我们若是通过正经途径去,恐怕我这辈子都未必能够见得着虫虫。
这事儿咱们挺熟的,反正有屈胖三这样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打着这样的主意,我们都不再多想,然后谈及了早晨的贸易,我问了一下大概,知道我们费心费神弄出来的东西,喜欢的人挺多,尽管并没有拉出左道的名头来,但是能够参与此次贸易集会的,眼光高明的人无数,自然是饱受追捧。
正因为如此,使得我们大赚了一笔,不但将卫木“借”给我们的材料费还清,而且还多出了许多的贝币,可以大肆采购。
之前的时候,陆左他们采购了许多天山神池宫的特色丹药,又入手了好几样不错的法器。
路上陆左扔了一块青铜环面、间有玉质的东西给我,告诉我这个叫做遁世环,对于藏匿身形,是绝佳的法器。
这玩意他也是逛了许久,方才找到的。
我受了下来,却将之前三叔给我的匿身符拿了出来,递给了杂毛小道。
这是李道子的作品,当初我前往黄泉,用来收敛人气用的。
杂毛小道不收,说这符箓经历了那么久的时间,早已没有灵气了,不过是一张纸符而已,我依旧坚持,说物归原主吧,这时陆左劝解,说你也说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又是你师叔祖的东西,你留着,当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