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了然,然而无名却不知晓,反倒是平沙子显得十分平静,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看得出来,你是被禁锢在这个地方太久了,以至于脑子都有些退化,实力与当初也是截然不同了——你的身体无比庞大,却没有掌控这些的足够意志,想必你在操控那些触手的时候,已经忘却了吞噬我的那嘴巴,该如何动作了吧……”
啊?
听到平沙子的话语,我一下子就把握住了要点来。
平沙子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固然是聚血蛊秉承着我的意志,拼尽全力在保他,但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却也是无名的身子太大了,意识没有办法处理太多的信息。
它当时的全部精力,都在处理我这儿,后面又是与屈胖三血战,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体内,还有一个平沙子。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平沙子绝对没有办法瞒过无名的感知,但是在它与我们拼死的时候,却到底还是钻了空子去……
从这一点来说,无名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漫长的岁月,让它的实力大打了折扣,此时此刻的它,即便是能够压得住我们,但也是耗尽了心力。
而倘若是巅峰时期的它,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早就一根手指头,就把我们给碾灭了。
无名没有等平沙子说完,怒声吼道:“我要杀了你……”
它怒吼着,然而让我为之恐惧的那漫山遍野的触手却并没有再一次的降临,与之话语一同出现的,是无数的血肉凸起,从各个地方浮现而出,就好像是庞大身体的蜱虫一般,纷纷浮现,随后化作无数丑陋鬼怪模样的人形怪物,朝着平沙子这边飞扑而来。
成百上千,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这些词语用来形容无名的反击,再适合不过,而且这些玩意并不仅仅只是扑向了平沙子,还有一部分,却是扑向了我这边来。
在无名的眼中,我也是它欲除之而后快的对头。
然而瞧见这一场景,我的心中却发出了一阵狂喜来——看得出来,屈胖三的手段并不是没有效果。
那些神秘而恐怖的巨人眼球,已经将无名给重创了去,使得它不得不变换了手段。
若是那无数粗长而又灵活的触手遮蔽天空地扑过来,我们未必能够扛得住。
而现在,尽管手段一样犀利,但却给予了我们一线的生机。
行百里路者半九十。
屈胖三其实已经替我们走了九十步的路,最后的这一段路,就得我们自己走下去了。
嗡、嗡、嗡……
止戈剑在这个时候,被我强大的战意鼓舞着,居然发出了蜂鸣之声来,随后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就好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瞧见了一缕亮光。
那亮光,就是求生的希望。
杀!
止戈剑在这一刻,一如在前面的那一刻似的,与我的身体深深融合在了一块儿,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它就仿佛我的肢体一般,开始带着我“飞”了起来。
我挥剑,简简单单的挥剑,一剑一个小朋友。
是的,那些恐怖莫名的人形怪物,在我的眼中,还真的就跟小朋友差不多。
尽管只要我稍微怠慢半分,就很有可能被起扑倒,最终吞噬了去。
但我依旧毫无畏惧。
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站在了世界的巅峰,意识在不断地扩展着,剑如我手,也如我眼,一切的轨迹都在我的眼中,而随后挥出去,斩在敌人最为薄弱的地方去。
结果便是斩杀,坚决果断、凌厉无比的斩杀。
在茫茫多的人形怪物攻击下,我与平沙子渐渐靠近,最终背靠背,几乎是零距离。
两人背身而战,时而分开,时而聚合。
他的剑法虽然不如我的犀利,却多了几分神秘莫测,精妙绝伦之处,更有甚之,而疯狂的拼杀之中,他没有回头,却对我说道:“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鱼腩,陆左他们捧出来的人物,现如今方才知道,你特么的也是一黑洞。”
我一愣,挥手斩杀了面前那家伙的头颅,然后问道:“啥叫黑洞?”
平沙子说就是高手的意思。
我咳了咳,谦虚地说道:“我算狗屁高手,陆左、萧克明、王明和屈胖三,个个都比我强百倍——别的不说,就说屈胖三,若不是他将这畜生打得半残,你以为我们两个有这么轻松么?”
平沙子有点儿无语,说我们这个,算是轻松吗?
我说我操,这个还不算轻松?比起刚才那无数的触手攻击,现在我们简直就是在过家家好吧?
平沙子向前猛然一突进,手中的长剑撩起四五个头颅,然后回头白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们牛波伊,但是能不能别再我面前装波伊了?啊?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被你们这帮家伙给颠覆了……
呃?
看着他一副恼怒至极的模样,我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我明明是在说大实话,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不过没有等我挠头,暴风骤雨的袭击又是骤然而至,漫山遍野的人形怪物,茫茫多,让人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而这个时候,平沙子也是下定了决心,问我说我的天罗金刚伞呢?
我说烂了。
平沙子十分坚决地说道:“那好,你替我护法,给我两分钟时间……”
我心中一跳,知道他是要施展天人五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