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云中有鬼 touchinghk 2690 字 4天前

朱红色的木门沉手又厚重,有些与众不同。她半张脸隐在红色的门后,笑得很是甜美,脸上神采奕奕,隐隐流露出期盼中的欢喜。

虽然一语未发,詹台便直觉到她在等人。

可她在等谁呢?是在等阿mark吗?詹台皱起眉头沉吟,只觉得时间流逝异常缓慢,仿佛岁月在此间凝滞不前。

詹台等了片刻,依旧不见温碧芝动作,沉下心来松开木门,转身下了两步台阶,朝洗手池的方向走去。

人还没走到洗手池前,就听见滴答一声极突兀的水滴声,从温碧芝坐着的方向传来。

詹台不愿再被幻觉左右,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面前就是男厕那扇小巧精致的白拱门,詹台冷汗潺潺,却还是硬下心肠,猛地将手握在门摆手上。

水声仍在继续,其余一切如常。

詹台咬紧牙关,手上加力,一把将大门打了开来!

饶是詹台少年成名见多识广,都没能忍得住溢出口中的一声惊呼。

大门打开之后,面前竟是与他身在之地一模一样的另外一间男厕所!

白色的小便池,两扇朱红色的门,一面小小的窗户被多条栅栏围起,黑白马赛克的地板,甚至是透过窗户落在地上的斑驳树影!

他心中发寒,双手打着颤,用力将面前的白色拱门猛地掼上,砰地一声巨响,却不能抚平心里的恐惧。

詹台苦笑一声,这是什么恶俗的无限循环戏码?他想到了传说中的那面镜子,想到光怪陆离的镜子迷宫,两面正对的墙上挂两块一模一样的镜子,人在其中便宛如能看见往复循环的自己。

他现在可不是就像这个样子?一巨大的几不可察的镜子放在了男厕的门前,挡住了他唯一的出路,他打开门,看到的却只能是镜子中反射出来的另一个洗手间。

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他明明是问米的时候出了岔子,却会被困在这个男厕所的幻觉中。阿mark和温碧芝不断让他来到这里,不断让他看到这些场景,到底是为了什么?

詹台舌尖发疼,原是自己惊呼的那一声不小心咬破了舌头,此时口中能尝到丝丝蔓延的血腥锈气,人却镇定了些,伸出手来把刚才紧紧合上的那扇白色小门又拉了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一迈,竟出了这间厕所,进到了面前那间一模一样中的去。

能进去,就说明并不是有镜子挡在出口。詹台此时也不去想到底为何会有两间一模一样的洗手间,只静静站在里面四处打量。

一切都和对面一模一样。他看了片刻,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便又转身想回刚才那间房中去。

走到门口,心里却咯噔一声。

他没有听到刚才那个厕所中不停歇的滴答水声。

电光火石间,詹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倏地转过头来,大步迈开往这间厕所的朱红门前走,又将朱红门一把拉开。

果不其然,温碧芝端端正正坐在其中。

大大的杏眼怒目圆睁,高挑的眉毛沾染了血渍,褐色的短发凌乱,小巧圆润的耳垂皮开肉绽,两枚光泽亮目的珍珠耳钉摇摇欲坠地挂在上面轻轻摇晃,剥了皮的菱角一样小巧的下巴有一块深可见骨的伤痕,自喉头一路朝下直至肚脐,深可见骨,甚至可以看见翻开皮肉里黄色的脂肪。

这次,面前的温碧芝,毫无疑问的是鬼。

两间相对的房间,其实只是同一间房,在不同的时间!一间她活着,一间她死了!

詹台骤然兴奋起来,只觉得自己离案情的真相已经非常接近。幻境之中,阿mark也许借用了方岚的口,告诉他了一个有关镜子的鬼故事:

在那故事之中,破裂的玻璃镜子仿佛一台摄录机,将案情经过清清楚楚拍摄了下来。

他现在是不是也遇到了冤情难解的温碧芝利用一面镜子,将整件案情重现?

疑点重重,眼前仿佛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詹台关上朱红门,将温碧芝枉死的尸体挡在门中,又走回了对面的那间房中。

风姿绰约的熟女温碧芝仍好端端地坐在厕所的隔间里,巧笑嫣然,像在等着一个人。

詹台静静站在水池边,一言不发。她既然在等人,他便干脆将计就计,看看她等到的究竟是谁。

滴答滴答水声又起,像有未干的水迹顺着头发滴落在地。

詹台略略一个晃神,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阿mark无声无息站在温碧芝的面前。

对视的温碧芝和阿mark果然未曾察觉詹台的存在,两个人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神色都很凝重。

温碧芝显得比阿mark还要激烈一些,脸上露出烦躁不安的神色,竟是伸出手将阿一把推开。

詹台一惊,连忙上前两步靠近了些,心里多少怀疑便是这些小争执,让阿mark错手杀死了温碧芝。可是下一秒故事的发展却十分出乎他的预料,阿mark丝毫不见愤怒或者不耐烦,一把将发怒中的温碧芝揽入怀中,温碧芝不依不饶地伸手打他,甚至还在他脖子上挠出一道长长的红痕,阿mark却半点不耐烦都不曾有,半跪下身子趴伏在她胸口,脑袋还在她怀中蹭来蹭去。

詹台看得目瞪口呆,这下心里倒真的信了两人还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真爱。只看阿mark神情缱绻依恋,在温碧芝面前十足十撒娇到底的模样,既贴心又甜宠,还有点像成年了的妈宝男。

刚才还想着这撒娇的态势有点像母子,下一秒钟詹台就觉得自己又打了自己的脸。

阿mark以唇代手,拉下温碧芝前胸衣襟,露出若隐若现半个胸脯,竟是一口啃了上去。

詹台大窘,情不自禁哼了一声,腹诽道他并不想再次观看活春宫,对象还是两个死人。

他不由将视线挪开,去盯墙上那面扎了栅栏的小窗,却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响,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詹台循着声音低头一看,一长条暗红色的血迹像是缎带铺在地上。阿mark身首分离,头颅像一颗皮球在地上滚动着,拖出长条血迹,直转到门前方才停止。

詹台惊得全身血凉,再去看温碧芝,就看到她血红色的胸前横亘两条深可见骨的刀痕,温碧芝杏眼圆睁歪倒在地,已是气绝暴毙!

詹台不过分神了前后数秒的时间,温碧芝和阿mark却已经双双毙命,心中不由惊讶愤怒交织。几乎是立刻他抬脚便向对面的那个房间走去。

既然这个房间的“场景重现”他一不小心错过了,对面那个房间他去守株待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总能看到结果吧?

可来不及了。

他刚刚伸手去握那白色拱门的把手,掌心便是一阵剧痛。詹台低头一看,鲜红色的血珠自掌心迅速地涌出,掌心正中是一道狰狞的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