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紧赶慢赶,两天功夫,眼看离凤山县城还有10里地的时候,陆达打眼一望:“那边的山头上,好像有人。”
带着这一连的千总是乐楚明,闻言也往山上望:“土匪的岗哨!”
“望风的,咱们没来迟啊,凤山还在。全连止步,你去中军,向钧座报告。”
“榜眼,”乐楚明叫着陆达,“兄弟们摸上去,敲了它。”
“没用的,他肯定早看见咱们了。”
“不是怕他报信,就是想练练手,练兵这么久了,还没动过手呢。”
“带一个班,配两杆火铳,足够了。”
乐楚明点了一个班,就往山上摸去。到了山头,一枪不放,长矛一挺,挑翻了放哨的三个土匪,押了下来。
“你们有多少人?那座寨子的?”
“我们是铃铛口瞿大当家下面的伙计。我们大当家这次带了3000人,加上别的寨子的,本地跑顺风的,小两万人吧。”
“铃铛口的瞿十九?这次打凤山是他牵头?”
“是,五月梅花雨,水灌了寨子,寨子里的佃户都交不了粮,大当家就带着兄弟们来凤山借粮。”
“3000人,有多少枪,多少兵刃?”
“抬枪有一百来座,您这种火枪可没有,寨子里下来的,人人手上都有铁,刀枪、钉耙、锄头什么的。跟着跑顺风的,木棍树枝总是有的。其他寨子的,多多少少,也有些铁器。”
正问话间,楚剑功的中军到了。楚剑功走在最前面,总算有机会见见传说中的湘西土匪了。到了跟前,陆达向楚剑功汇报了自己问到的消息,楚剑功看了那几个土匪,说到:“你们没撒谎吧?”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我们不是老匪,在山里也是种地的。官爷,您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老匪?”楚剑功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大当家为什么叫瞿十九?”
“十九,大当家祖宗十八九代都是土匪。我们少当家叫瞿二十。”
楚剑功命令全军就地休息办半个时辰,然后全力推进,火枪集中到一营,由楚剑功亲自带领,陆达和张兴培带领二营三营。
两个时辰之后,朱雀军遇到了凤山城下的一万余名土匪,漫山遍野,浩浩荡荡。其中一部最为整齐,挑着一个斗大的“瞿”字。
“一营,展开。”六百杆火铳展开成双行的横队,每行两个连。二营三营护住两翼。
土匪们全无章法,一干匪首带着自己的人马,向着朱雀军嚎叫着就冲了过来。
“一营都有了,一连二连,开火!”
战场上响起一阵排枪,朱雀军成军以来第一场会战,就此打响。
匪徒们的密集冲锋队形,是排枪手最爱的射击目标。火铳,也就是西方早已淘汰的火绳枪,每分钟才一发,精度也不好,一群新兵蛋们操着,对着眼前的集群目标却可以毫无顾忌的瞎放,总能打着人。好几拨土匪,气焰一下子就被打翻了。
一窝子土匪正往前冲得带劲呢,突然就听见人喊,“当家的叫人给打死了,扯呼!”哗,这一窝子就四散而逃。
也有不怕死的悍匪,眼看还有几十步就到跟前了,就听见陆达喊;“刺刀,冲啊。”带着二营就冲了出来,白刃相接。
和大部分短兵相接一样,几分钟就分出胜负,士气和组织高者获胜,散兵游勇崩溃。
瞿十九带领下的匪众,慢慢移动了,忽然,呐喊着,咆哮着,向着朱雀军的主阵地冲过来。
朱雀军这边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放着排枪。突然,楚剑功喊:“吹号,全军突击!”
嘟嘟……
全军所有的号手都吹起了冲锋号,鼓手用鼓柄敲击着散点,这是打乱队形,自行冲锋的信号。
“杀啊--“朱雀军的士兵们像开闸的水一样涌了出去。火铳手早已抛下火铳,手执长矛,一起冲锋。
明晃晃的矛尖,引领着全队,身在队伍中的士兵,被自己身后的洪流推着,身不由己,全无杂念,向前,向前。
季退思面对一个土匪,用长矛拨,刺,挑,娴熟而稳定。
有的人的长矛刺刀落空了,没关系,继续前进,后续部队会解决的。
不到半天的功夫,万余土匪星散,县令开城,犒军。
“不知道老兄有什么打算,是班师回营,还是乘胜追剿?“县令宴请楚剑功一干人等,席间问道。
“追剿,追剿。我看那瞿十九,仗打到半晌,就跑路了,元气未伤。还请刘父母给找个向导。
“铃铛口,就一条山道,边上有座半环形的山兜着,像个铃铛,故此得名。地势险恶啊。“
散了席回来,张兴培问:“钧座,真的要去打铃铛口?我们犯不着趟这种浑水吧。“
“没错,打破铃铛口,活捉瞿香玉。”
“瞿香玉是谁?”
“瞿十九这样的老土匪,总有个女儿吧。以此口号,激励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