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陈学文跟这光头汉子边走边聊,在聊天的过程中,陈学文知道了眼前这光头汉子名叫毛文斌,鲁东人士,是一位阴阳术士,师承茅山一脉,干这行已经将近二十多年了。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完全是因为有人委托,让他给本地一家闹鬼闹得很凶的工厂驱邪的缘故。而这家工厂,正是陈学文现在所在的天龙粮油加工厂。
虽然陈学文没有看到过毛文斌,但是实际上这些天毛文斌一直都在加工厂周围转悠,虽然陈学文们这些工人没有察觉,但是毛文斌却知道,其实在每晚班车发车之后,都会有另一辆幽灵般冒出来的班车悄无声息地在后面跟上。在半路追上前面班车之后,这辆幽灵车就会像失去目标方向一样,脱离公路,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先前毛文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观察一段时间之后,毛文斌发现那辆幽灵车在公路上每天都会比前一天多行驶出那么一点距离,那感觉就像在一点点探路。经过分析,毛文斌认为那辆幽灵车之所以会在半路上超越正常班车,实在是因为幽灵车不能减速的原因。而每天能延长在公路上行驶的距离,也是正常班车里那些活人散发出阳气引导的缘故。
根据毛文斌的经验,要是有一天这幽灵车能从头跟到尾,那就会是班车里所有人丧命之时。
想明白了这一切,毛文斌就开始做周密的的布置,而今天是阴历十五,阴气最旺,正是冤魂怨鬼活力最盛之时。
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只要他出手施法,那辆幽灵车里的冤魂怨鬼就会都被他全部收走,可是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陈学文因为拉肚子意外上错了车,之后又受到怨鬼的鼓惑,无意中破坏了毛文斌布置在这里的封灵阵法,以至于他功亏一篑。
他虽然把车里那些被烧死在厂房里的怨鬼收走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七八只怨魂逃了出去,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怨鬼中还隐藏着一只极厉害的怨鬼,猝不及防之下,那只怨鬼趁乱钻进了陈学文的身体。
听毛文斌把事情的经过讲完,陈学文不禁是更加愧疚了。他完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因为自己的冒失,不但让毛文斌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还把自己推入了险境。
再次回到陈学文居住的居民区,看着路边明亮的灯光以及那些还没有休息人家的窗口,陈学文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到这里,陈学文第一件事就是跑回住所换条裤子,他娘的,先前在车上被那个纸人给吓尿了,这一路回来,风一打,里面早跟塞了根冰柱似的,都快把陈学文给冻死了。
换上干净衣裤,那感觉舒爽的,陈学文不禁一脸陶醉。
不过没等陈学文舒服完,毛文斌就一拍陈学文的肩膀:“行了,别在那舒服了,你现在赶紧去找个小卖部买点黄纸,趁现在那个冤魂进入你身体的时间还短,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它弄出来,时间久了,那可就会变成大麻烦了。”
陈学文不敢怠慢,赶紧去前方不远的一家小卖部。
因为时间已晚,那小卖部早就关门了。但是陈学文没办法,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只好硬着头皮去砸门。
还好,陈学文是这个小卖部的熟客,老板虽然一脸的不乐意,但是也没说什么。
买了黄纸,陈学文再次和毛文斌汇合,然后陈学文跟着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毛文斌解释,因为陈学文的情况特殊,他也不敢保证他施法的时候一切顺利,要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波及到其他无关的人就不好了。
听毛文斌说这话,陈学文心里不由打了个突,先前他还以为,凭毛文斌的能耐,解决自己的事应该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可是现在看来,他也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毛大哥,你这整的是啥?”
陈学文看到毛文斌开始在地上东放一张符,西边插一直桃木钉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开口询问。
毛文斌头也没抬,道:“我现在这里布一个法阵,可以防止一会儿你体内的冤魂出来后逃跑,这里是居民区,要是它再冲撞到人,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了,受点伤倒是好说,但是出了人命,我可就是造孽了。有些因果,能不背就不背。”
“那……会有危险吗?”其实陈学文最想知道的是这个问题。
毛文斌抬头似笑非笑看了陈学文一眼:“那我要是说有危险,你会不会放弃我的救治?”
陈学文顿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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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功败垂成
见陈学文不说话了,毛文斌一笑:“其实你也不用害怕,虽然你看不到,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其实鬼魂这种东西跟咱们人一样,能害人的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都是对人无害的。你害怕它们还不如去担心活人。在这个世界上死在活人手上的生命可比死在鬼魂手底的多得多。”
毛文斌说这话陈学文知道是劝慰自己,要是平常他估计会表示深深的赞同,但是……现在能一样吗?毕竟自己身体里现在就钻进去了一位,要是毛文斌出手不利,可想象不出,自己如果以一种精神分裂症的状态出现在家人面前,自己爸妈会不会承受得起这种打击。
不一会儿,毛文斌布置完毕,他拍了拍手,道:“行了,你现在站在法阵中间,我施法的过程中要是出现什么异常也别害怕,一会儿就好。”
本来陈学文就有点紧担心,毛文斌要是什么都不说还好,他这么一安慰陈学文,他反而更加紧张起来。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陈学文整个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估计是看到陈学文的脸色不好,毛文斌道:“你紧张啥呀,没事,没事!”
陈学文身子打着颤,哆哆嗦嗦地道:“我这是本能反应,毛大哥你别管我,该咋整就咋整吧。”
毛文斌看了看陈学文,道:“早知道就不说了,别怕,你身上这点事,哥见得得多了,手拿把掐的,准没事。”
看他说得如此的肯定,陈学文虽然心下稍安,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发抖。
毛文斌不再废话,把陈学文买的那打黄纸打开,先抽出一张,然后把剩下的分成三摞,用手稍折了一下,在陈学文的西北方向摆出了塔形。然后把刚才抽出的那张黄纸对折,用手三下两下就撕出一个纸人。
撕完纸人之后,毛文斌上前,抓住陈学文的手刺出一滴鲜血滴在纸人的头部,然后手一抖,那纸人“啪”一下子就贴在了陈学文的额头之上。
看着毛文斌行云流水的动作,陈学文站在那一动不敢动,只是木呆呆地任其摆布。从小到大,捉鬼降妖什么的也也就是在录像厅看过。
“兄弟,可能接下来会有点疼,你一定要忍住。”毛文斌道。
还会疼?
陈学文不知道毛文斌这话是啥意思,不过事已至此,别说是疼,就是剔骨割肉也得挺着。
见他点头,毛文斌伸出右手,用剑指一点陈学文的额头,然后手向下一捋,一把抓住纸人的双脚,轻轻往回一带。
顿时,一种剧痛顿时从陈学文的脑海传来。
那种感觉极难表达,就像是有一棵树在陈学文的脑袋里生根发芽,而此刻,毛文斌正把这棵树一点一点地从陈学文的脑袋里拔出,那感觉,绝对要比陈学文先前想的剔骨割肉要疼上十倍百倍。猝不及防,陈学文发出了一声惨叫。
“挺着点!马上就出来了!你千万别乱动!”毛文斌一声低喝,伸左手又在陈学文额头一拍。
这下子陈学文感觉剧痛再次加大了一倍,刚开始陈学文还能忍受,但是没过一分钟,他就被痛得神志恍惚了,剧痛之下,陈学文的手本能地往上一抓,想要解除这种痛苦。
迷迷糊糊住,陈学文就听到毛文斌大喝:“别碰纸人……草……就差一点!”
然后一股凉意入体,陈学文一个激灵,感觉痛苦顿消,瞬间就清醒过来,好像刚才根本就是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