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那个司机才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看他过来,于是先上了车,等他坐到后车座子上后,就蹬车往最近的一家医院骑去。
当时我问他:“你是不是喝多了,刚才你开车东拐西拐的,差一点把我给撞倒!”
可是那个司机就是不吱声。
我问了两句感觉这人怪怪地,于是就不问他了,只想赶紧把他送到医院,然后就没我的事了。
走到半路,我突然发现有两道明亮的灯光从我背后射过来。我本能地回头看去,马上就看到有两盏正发出明亮的光芒的车灯由远及近,从车灯的位置我大概能猜出后面的那辆车应该是一亮拉油的罐车或者大货。
我也是被刚才出租车吓坏了,忙把自行车往路边靠,可是没想到那天是我的走霉运的日子,我都躲到路边了,可是那辆车开到我跟前的时候,却好像根本没看到我,车速丝毫不减,对着我就怼了过来。
我见状不好,忙向一边躲闪,可是我这时候都已经是靠到最边了,不容心里有任何想法,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谁狠狠地推了一下,随即身子便腾云驾雾般地飞了起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一些意识,恍恍惚惚中,我似乎听到自己身边有人在说话,有男有女,还时不时地听到一阵阵哭泣声,不过我的思维十分地迟钝,虽然能听到,但是却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判断分析。
在这种状态中,我无法计算时间,只是感觉时间十分漫长。
终于,我的意识和感知渐渐恢复了正常,又过了两天时间,我才知道,自己被车撞了之后,并没有死,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房中。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伤的多重,不过回想起当时被撞时看到的情况,虽然只是惊魂一瞥,我也看到了撞我的是一辆拉油罐的平头车,以那辆车自身的重量,再加上当时的速度,我估计自己能捡一条命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天知道自己身上要断多少骨头。
可别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啊!要是那样,我岂不是到死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我不禁大急,想张嘴大喊,不过随即我发现,现在除了听觉还算好使,全身的器官似乎都不受自己支配了,不但身子无法动弹,就是连眼睛都无法睁开,更别说嘴巴了。
难道我还变成了植物人?
人在出事的时候都喜欢往最坏的结果上想,我当然也不会例外,记得以前我曾经看到一篇文章,说有一类植物人,他们的意识是完全清楚的,可以感觉周遭的一切人和事,可是由于身体机能的损坏,使得他们的大脑无法控制其身体的运作。
要是那样的话,我……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于是拼命地挣扎,哪怕感受到身体有一个小部位能受自己支配,也说明自己并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啊。
不过我的努力并没有作用,虽然我拼命地想指挥自己的身体,但是身体回馈的信息却是失望以及再一次的失望。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我几乎都是在一次次努力和一次次失望中度过的,渐渐地,没去的丝毫进展的我开始绝望起来。
莫非自己就要在这种状态中过完后半辈子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一股寒意袭来,然后我便听到了一声很清晰的嗤笑声。
那寒意和嗤笑声出现得都带着几分的诡异,因为它们也不是我用触觉和听觉捕捉到的,而是就那么直接刺进我的脑海,可以说,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怪异情况,简直无法用语言能表达。虽然我不能动,但是我可以想到,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我肯定会跳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他娘的是谁啊?
瞬间,我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第三章 跟我来!
我想睁开眼看一看,不过我现在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在我的感知中,那股寒气一直在我的身边围着我来回流动,可想而知,那个发出笑声的人正在我的床前来回转圈。
我记得我妈刚才不是在这病房里吗?怎么现在没有声息?
难道她出去了?
我开始着急了。
彻底清醒之后,尽管我动不了,可是听觉却没有丧失,所以虽然看不到,但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前些日子我出事之后,我父母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因为我爸工作的关系,他只能在医院替换我妈照顾两天,再回去工作两天,就这样两地来回跑着,一直在重症病房里陪护我的,始终都是我妈。
都说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以前还没有过什么感觉,但是经过这几天在病床上躺着,每每听到母亲在我病床前低低的啜泣,我才真心醒悟自己在成长过程中忽视了什么,真是让我感觉掏心窝子的难受。
就在我着急之际,我感觉刚才一直在身边走动的人突然停住了,然后那股寒气慢慢地贴近了我的脑袋,在一阵沉默之后,一个低低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跟我来!”
听到这话我恨不得大骂出声,他娘的我要是能动弹,谁愿意在这跟个死人似的躺着啊。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下一刻,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拉了一下,然后眼前一亮,同时身子突然感觉到从所未有的轻松。
我……能动了!
见状,我顿时大喜,感受着自己全身的轻松感,我颇有一种困在笼中的小鸟突然冲破樊笼的感觉。
不过我并没有高兴多长时间,让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我的两腿丝毫不受自己控制,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前走,虽然我想停住身子,但是任凭我如何努力,就是没有任何效果。
这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一股寒气瞬间就冲上了我的头发根。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病房的空间很小,我没走几步就出了病房的房门,刚走出门,我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现在正站在走廊上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着话。母亲跟以前相比几乎瘦了一大圈,两眼红肿,我知道,这是她这些日子不停流眼泪造成的。
看到我母亲憔悴的模样,我心里一痛,忙喊:“妈——”
意料中的惊喜没有出现,虽然我喊得很大声,但母亲好像没听到一样,连头都没转一下,还在那跟医生继续说着什么。
“妈!妈!”我还以为她没有听到,又大喊了一声。
结果我妈还是没有往我这看上一眼。
这下,我急了,就想上前。不过我身子却根本不受控制,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由自主把身子转向另一个方向,往医院走廊的另一个端的出口走去。
“妈!妈!救我,快拉我一把!”
我拼了命地大喊,但我妈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