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凌风点点头,继续道:“舒瑾与梅苏在梅家之时有过节,舒谨作为庶出之子便被赶出了家门,所以便辗转流落到边军服役,后效劳于本殿。”
“本殿见他才华出众,尤其是头脑灵活,便提拔于他,当然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自从舒瑾跟着本殿下回京之后,梅苏便一直命人跟随监视于他,所以他不管做什么,一定会反馈到梅苏那里,梅苏是老佛爷的人,老佛爷自然会知道本殿为了保守叶城这个秘密,派出了亲信。”
百里凌风顿了顿,忽然抬头冷眼看向秋叶白:“本殿没有告诉舒瑾你我合作全部的实情,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这出戏更逼真罢了,倒是有一件事,舒瑾违背了我发命令,一心置你于死地,莫非你们之前有极大的过节么!”
秋叶白闻言,垂下眸子,伸手继续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漠地道:“就算他和我有过节又如何,你是不是想说因为他和我有过节,所以我底下的人以那样惨烈非人的方式死去,亦是我自作自受?”
百里凌风看了眼她倒的茶,身体不动声色地向外挪了挪,随后幽幽道:“本殿并不是这个意思。”
“朝堂商场虽然都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但合作还是需要诚意的,百里凌风,既然你我坐在这里,你再摆出这幅模样,不觉得虚伪过了头么?”秋叶白注意到他的动作,讥诮地道。
“你使计炸伤了杜家小将军,目的可不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不过是你想毁了杜家年轻一辈最后能指望的才俊,舒瑾他再疯狂,再厌恶于我,如果不是你‘作戏’做过了头,他敢妄自动用叶城的驻军,又或者你根本不是‘做戏?’”
而是想要一石二鸟,既不愿意交出好不容得到手的京畿防务大权,又想利用她得以从如今的困境之中脱困,如果舒瑾能了结了她是最好,如果不能,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百里凌风抬起锐眸对上秋叶白的清洌冰凉的眸子,好一会,他方才淡淡地叹了一声:“不管你怎么认为,但是叶城驻军之事,实非我授意,他们终归是跟着我征战多年的老部下,若是我不信他们,又怎么会将他们私下调入叶城。”
秋叶白垂眸看着杯子里的冒着烟雾的茶水,仿佛能通过那袅袅烟雾看见那一双消失的稚嫩而忠诚的笑颜。
“如今舒瑾已死,你要怎么说也不过是随你,不管如果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的人惨死,替你效忠多年,不计生死的叶城驻军从此彻底在人间消失,也许曾将军他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早已放弃了他们。”
她顿了顿,自嘲地弯起唇角:“当然,这也是我太信任你我合作诚意的愚蠢,才给了舒瑾机会。”
当初她发现如果不是京城有百里凌风的飞鸽传书过来,她也不会对叶城局势放松了警惕。
当初和百里凌风谋定的所谓做戏做全套,以便不露破绽,不引起太后的怀疑,然后将梅家拖入水,担了大部分的罪责,百里凌风只担一个察下不利的轻罪,同时交出京畿东西大营的防务大权,换取太后松懈防备,再助她得到东西大营的大权,他也可脱身离开京城,皆大欢喜。
如今想起来,真是可笑之极。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我从来没有舍弃过叶城驻军,舒瑾是一个意外!”百里凌风盯着秋叶白,一字一顿地道。
秋叶白冷冷地和他对视着。
百里凌风再次轻叹了一声道:“但……不管如何,他们因我而亡,我会做好他们家中之人的抚恤,也要……。”
他顿了顿,再次有些艰涩地道:“也要多谢你没有将叶城驻军之事揭露开来。”
秋叶白轻嗤:“你是想感谢我将叶城驻军替你清理掉罢?”
百里凌风沉默着,神色略过一丝难忍的痛色,却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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